转眼间又是一个半月的时间过去了,在这期间,黄城军的操练情况好不容易有了几分起色,队例再也不似一开始般的歪歪扭扭,挥动刀枪的手也不再似以前那样的轻飘飘的,就连操练时的呐喊声也多了几分激情。宋君鸿满意地在操练场上走了几圈,看着这些一个个汗流浃背却不得不继续训练的黄城军军士们,微笑着颔了下首。
没有人是生来就和别人差别巨大的,虎豹之师的捧日军也不是一日间养成的。实际上,只要给出足够的时间和正确的方法、严格的训练,黄城军这只厢军,也未必就会比禁军的战力差到哪儿去。没准儿哪一天,他也可以带出一只比起禁军上三军也毫不逊色的雄师呢。
是的,只要给他机会、给他时间!
他知道,因为他严苛的训练要求,黄城军的军士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但他还是要继续贯彻这种训练,当一个人习惯了懒散之后,再让他勤奋起来就会遭受抱怨。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再次习惯勤奋。
大多数人都是可以磨练的,对于其中的一些临时性的小问题,不需在意,也不能心慈手软。
他也知道,因为他一上来就砍了上任代指挥使和文书,前阵子又砍了几个喝酒闹事的军汉,所以军中对他的畏惧之情很深。有些军汉,甚至在背后偷偷地叫他为“宋阎罗”。
宋阎罗就宋阎罗吧,对于这个充满怨恨、并不雅观的名号,宋君鸿并不太在意。一个人,对任何事都不知道敬畏是可怕的。一个团队,不知道敬畏也是可怕的。因为他们无敬畏之心,则必无服众之念。军队,尤其是需要敬畏的一个地方。只有如此,军令、军纪、军法的痕迹才会深深的的烙印进他们的灵魂深处去。
而只有具备纪律的军队,才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有时,军队和乌合之众的区别就在这小小的一点上。
为此,宋君鸿毫不介意会对手下这只黄成军要求严格一点,哪怕为此头上被扣上一两顶不大中听的浑号也没有什么。
他甚至会突然联想到:当初种慎初掌捧日军之时,是不是也曾有过类似的被军士们咒骂的经历?
总之,军士们的小小口头骂娘并没有让宋君鸿感到丝毫的不豫。相反,看到黄成军在他的训练下越来越有模有样,他反而打从心里感到由衷的高兴。
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为此,宋君鸿甚至轻松的吹起了几声口哨。
“头儿,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啊。”身后跟着的孙狗子见状说道。
“嗯。”宋君鸿尽管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但脸上轻松的神情还是证明了孙狗子话语的正确性。
“我知道了!”孙狗子突然一合掌,说道。
“知道啥?”宋君鸿愣怔了一下。
孙狗子挤眉弄眼嘻嘻笑着道:“一定是今早头儿您家中送来的汤锅很好吃。尤其听说这个汤锅还是丁小姐亲自下厨的。”
“滚!”宋君鸿返身一脚就踹了过去:“瞎说什么。你个浑货,就长了个吃的心眼!”
宋君鸿没有用劲,孙狗子自然也能一闪身,轻松躲了过去,然后一脸逮到小鸡的狐狸神情看着宋君鸿。
“再敢胡说八道,我罚你去洗马厩!”宋君鸿哭笑不得。
孙狗子终于再不说话了。黄成军虽不似捧日军那样是骑军,但也多少养了十几匹马,洗扫马厩这种脏活,自是没有人愿意去抢着干。
宋君鸿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想外面的操训也看的无聊了,索性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指挥所里去。
遭娘瘟的!黄城军是只小厢军,军械军饷发的少点也就罢了,居然就连这每期的军报也比别人发的晚。桌上的几位军报,还是大上个月送来的。回到屋子中的宋君鸿把桌案上那几份不知已经看这多少遍的陈旧军报扫到一旁,提起笔来,想写点东西。
要不写日记吧?每天把练兵的事情记下来,说不定将来哪天能汇总成一本兵书?宋君鸿胡思乱想着。
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目前自己出只是按照在捧日军中积累出来的经验,结合了本地的一些实际情况在尝试着练兵而已。虽然也总会总结出一二点小心得,但必竟现在还是慢慢摸索的阶段,肯定还会有很多不成熟之处。就这两把刷子,如果出书,还不让那些兵法大家们笑话死?
嗯,算了,还是多做一点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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