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就算是那高国舅与你们往日里有隙,高云将军也未必就是因此而故意想要为难于你。”听完了宋君鸿的转述后,王矢略微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尽量把高云这次职位分配的动机先往好里去想。
“再怎么说,高云也是出身将门、成名已有二十多年,岂能如此为难一个军中的后辈。”王矢说了一声。
“切——!成名早晚,难道和会不会给我们宋头儿小鞋穿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吗?”孙狗子却很不以为然的撇了下嘴,在他眼中,姓高的就已经没有一个好东西了,谁替他们说好话都没用。
“大胆!高云好歹也是参加过孝宗皇帝北伐之战的从三品大将军,也是你们在无凭无据之下就可以任意非议的吗?”面对孙狗子这种没大没小、没轻没重的样子,王矢把脸一沉,大声斥责道。
王矢必竟官阶要高很多,又是宋君鸿的师父,所以孙狗子也不敢和王矢过多顶撞,只不过尽管嘴巴上已经闭的紧紧的不再“非议”,眼中神色却仍是颇不以为然。
王矢要维护他们这些将门世家的颜面,可在孙狗子眼中,却是谁对我好谁就是好人,谁对我坏我就认为他是脑门上刻字的坏蛋。
例如宋君鸿,当初人家还是举人老爷时办事经过村子的那次就言辞和蔼、对自己很好,当然算是好人。后来还接纳自己进入捧日军,对自己照顾、提拔、待如手足,那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好人了。
而至于高家嘛,哼,想当初高行那孙子和韩家联手把宋头儿和自己一起坑害过一次,现在高云又给了宋头儿厢军指挥使这么一个侮辱人的官职,那么他认为高家满门都是混蛋王八蛋那也是有他孙狗子实打实的依据的。
所以孙狗子的小嘴巴一撇一厥,两眼一翻,斜瞟两向屋顶的斗梁,倒像是在研究梁上的雕纹漆画似的,完全就是一副对王矢的话左耳朵进来,立刻再从右耳朵出去的副样。
这番景像被宋君鸿看在眼里,生怕孙狗子这幅有点无赖的混模样儿会惹得王矢不快,忙站出来抢先朝王矢说道:“夫子,孙狗子他人是粗莽了点儿,但却心肠不坏的。此次他也只是替学生抱打不平,还望夫子宽恕。”
有宋君鸿出面,王矢何等样人,怎么会跟孙狗子这样一个正九品下的仁勇副尉去计较一两句闲言碎语?其实他只是看宋君鸿手下这一众兄弟都因愤愤不平而怒火中烧,本来就只是想敲打下孙狗子和其他人,免得他们在盛怒之下别闯下祸端罢了。
军中是什么地方?不仅官大一阶压死人,而且军纪如铁、军法森严。孙狗子等人咆哮辱骂高云的话,自己听在耳中也就罢了。可真要是让高云听到,那很可能就是个挨皮鞭、关禁闭,甚至是降职关监的处份。
种慎护短是出了名的,再加上种慎也的确是功高、威重,有资格护短,也护的了短,结果把手下这帮兵士们惯的个个眼高于顶了。却不知出了捧日军,在地方上,如果跟上司们敌对,那么结果很可能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他看了眼宋君鸿,又看了眼他身后站着的种依尚、李通、李三狗、孙狗子等骄兵悍将们一眼,眼中精光一闪,如雷般扫视过诸人。
此时,宋君鸿等一众兄弟才真实的感觉到了自己与王矢间的差异。那是统军千万、也杀人千万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威势,在对方的面前,捧日军一干经历过宋金之战的将士们却如新兵蛋仔一样显得弱小。
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压下了头,避开了王矢森严目光的辗压,垂手肃立,变得谦恭起来。
王矢缓缓说道:“尔等情同手足,这本是好事。‘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当年大秦就是靠手下这些兵士们的同心齐力,才能一扫六国、混一天下的。不过,你们要记住,无论如何,尔等都是我大宋的武官,从军入伍,第一条紧要的就是遵令而行、视上如山。否则,莫说是你们就十个人,就算是一百个人,如敢惹事的话,被上峰抓住由头,治一个咆哮军中、乱命扰军等罪名,一块儿推出去砍了也不过是须臾间的事。”
“是。末将等的确是卤莽了。”种依尚代表众人,低下头应了一声。
“知过就好。”王矢语重心心的说道:“你们都还是年青人,前途无量,不要轻易就让冲动毁了自己。文人儒士们总喜欢说个‘君子修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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