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落在了宋君鸿后面,后以他便也不肯如以前一样纵马奔在宋君鸿的前面了。
“哥哥这是在取笑我吗!君鸿岂是那种得势忘义之辈?”宋君鸿哭笑不得,他如何肯让种依尚这么委屈自己,索性便也同样压慢了马速,与种依尚并辔而行。
这样也好,两人边走边聊,倒也蛮开心的。时不时的,还会指着不远处经过的一些人家好奇的谈扯上几句。
随着冬去春来,已经有不少风流仕子们开始再次出城踏青,尽情游玩。
亦有一些善男信女们开始出城去城外的各山间古刹间上香礼佛,合家出行,煞是热闹。
远远的,一辆马车驰来,见到前面的一队军官的队伍就迟疑的放缓了车速。宋君鸿笑了笑,冲身后的人们挥了挥手,大家把马往路旁扯了扯,让出半条路来。
好在临安城外的道路又宽又敦实,哪怕只有半条路,也足够马车驰骋的了。
赶车的车把式在车上冲宋君鸿等人揖手道了声谢,然后一挥鞭,赶着马车率先越过马队,飞奔而去了。
在车子经过马队时,内中有一名女子在弹着琵琶放歌,尽管人在车中姿容难见,但歌声却温软喜人,透过车墙夹在风里四散传开:
“东城渐觉风光好,縠皱波纹迎客棹。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
宋君鸿识得对方唱的这是当代风流才子宋祁的名篇《玉楼春》,旁边的种依尚却识得更多,笑道:“此歌必是素三娘子所唱。喝功之独特,足领临安风骚啊!”
宋君鸿笑道:“还是哥哥见多识广。”
种依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却又似是颇为遗憾地说道:“可惜近几日在临安城中声名鹊起的寻娘却始终是无缘一见。”
此时又听到那素三娘子歌声继续依依呀呀地飘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好个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临安繁华甲于天下,此间风情,又岂是别处可比的?”种依尚发出一声喟叹,作为从小生长于临安京华的大族子弟,对于临安城的繁华的确是依恋许多。
“反正我们再过一年半就可返回了,今日惜别,明朝载誉而归。”宋君鸿笑着安慰了一句。
“倒也是。”种依尚点了点头。
几人说着话,慢慢的也就走的远了。走了约一个半时辰后,基本上便离开了临安的直辖地界,路上行人也随之就渐渐的少了。几人又略加快了些马速在官道上奔驰了起来。
石榴又吵闹着要骑马,然后被菊子娘朝屁股上一巴掌揍的不敢言语了,只好把委屈的小目光投向自己的哥哥。
宋君鸿无奈的冲她笑了笑:“现在马跑的快,妹子你骑着也不安全。等今后到了地方上,我教会你骑马,你再慢慢骑吧。”
石榴又把征询的目光转向菊子娘,菊子娘立刻断然否定:“不成!一个女孩子家家,骑在马上四处去抛头露面,像个什么话?别让人笑话。”
石榴嘴一扁,犟嘴道:“那杨门女将还都骑马打仗哩,大家都称赞,哪里会笑话。”
种依尚在马上听得哈哈大笑:“好!咱们的小石榴有志气!果然是虎兄无犬妹。将来你们老宋家也发展成为我大宋将门的时侯,没准你也能像穆桂英一样的登坛挂帅呢。”
宋君鸿知道所谓的杨门女将和穆桂英挂帅都是在本朝的史事上经过大量艺术夸长演绎而出的故事,但民间不少人还是喜欢拿它当百分之百的真事来看待。石榴最喜欢听评书,讲英雄故事,种依尚这番话可谓是正好挠到了她的痒痒处,立刻心喜难耐。
菊子娘当然不敢驳斥种依尚的话,只是狠狠的又瞪了女儿一眼。
石榴这次却浑没有在意,只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和花木兰一样指挥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遐想之中。
嗯,以后一定要缠着哥哥多学点本事,不仅要学骑马,还要学兵法,学射箭,学刀剑,学......
嗯?石榴突然觉得有两道渗着冷冽杀气的目光盯着自己,她转头一看,只见母亲正盯着自己。知女莫若母,石榴小脑袋里在想什么,菊子娘轻轻一猜就能猜的到。她一把将女儿拉回车厢中,然后撸起袖子,狠狠地揍了刚才还兴奋的手舞足蹈地石榴一下。
“啊————!”石榴一声凄惨的叫声从车厢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