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今记忆尤新的演讲。
可现在已经天下太平了,种慎却突然玩失踪了?宋君鸿有点愕然,这还真有点不是种慎的风格。
“太尉难道生病了吗?”宋君鸿疑惑地问。他前几天还去给种慎拜过年,当时这老将军明明龙精虎猛着呢,光着膀子大冬天的在院子里耍刀。
“当然没有。”典虾仁笑道:“是被官家召进宫去开会哩。兵部、枢密院还有不少在京的重要将领都去了。”
“这么大型的军事会议?”宋君鸿开了个玩笑:“莫不是哪里又要打仗了吗?”
典虾仁横了宋君鸿一眼:你就不能想些轻闲好玩点的事儿?且以大宋现在的实力,也重新开不起什么大型的会战了。
种依尚在旁插了句嘴:“是鲁老将军进京了。”
鲁如惠老山长?宋君鸿微微吃惊了一下,随即感到很高兴。有三年没有见到这位老山长了吧?也不知他现在可好?
“所以太尉这次开会还是为借调中层将领的事?”宋君鸿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
典虾仁和种依尚一起点了点头。
以前鲁如惠提的那个调人的奏请,虽然赵措允批了,兵部也下文了。但各位统军大将消极怠工,所以转眼三个月过去,年也都过完了,可人还是一个不给。鲁如惠急了,他知道这样拖下去搞不好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就算最后有个结果,拖个十年八载的他也拖不起,所以干脆,老将军直接进京来跟皇帝要人了。
鲁如惠如今是淮南东路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上护军,可以说是提辖一方的重将,封疆大吏。他要上京,那必须要是有足够的理由才行。所以年前鲁如惠就给兵部上了申请,而兵部巴不得这位老将过来帮自己解决调将的麻缠事,所以立即就批准了。这位鲁老将军年都没有在家过,领着三十名侍卫就上路了。于昨晚快马加鞭地来到临安,兵部把他到京的消息上奏天听之后,于是皇帝赵措就下达了旨意:召开军事会议!
种慎只好连军营都没有能来就去开会了。而且以这事的麻缠难度来判断,典虾仁都敢直接放言:会议可能需要连开好几天,就算这样也不一定能商量出一个结果哩。
宋君鸿只好垂头丧气地回自己营帐去转了一圈。把卷宗往桌上一扔,心里琢磨着也不知鲁如惠能在临安城待多久?这几天要不要想办法跟种慎请个假去看看这位老恩师?
不过宋君鸿很快否定了自己这种想法,以现在的利益冲突来划分阵营的话,种慎和鲁如惠正好可谓是冤家对头。想请假去看鲁如惠?种慎不罚自己绕临安城跑上几圈是不会罢休的。
遭娘瘟的,事情怎么这么麻烦起来了?
这时帐门有名兵士跑了进来,一行军礼禀报道:“宋将军,户部派人给送新的军饷和被服来了,想请您过去帮着清点一下。”
尽管最近户部是捂着口袋过日子,但对于捧日军却还是不敢轻视,该给的军饷和被服一定会按时解送到的。
宋君鸿却皱了下眉,军中有专门负责后勤物资管理的部门,何必还再要自己过去?
自己是秘书唉!什么是秘书?就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管,什么事情也都可以不管!
“让王将军去接收下就成了,然后跟典将军那报备一下。”宋君鸿下令道。
“王将军已经在那了。可是,那名户部来的官员指名要您也去。”那名兵士又回禀道:“那名官员说他姓郑。”
姓郑?户部来的?是表姐夫兼发小好友郑雨农?
宋君鸿一转身,掀开由帘就走了过去。
别说,还真是郑雨农。
其实,粮饷物资的接收工作那位王将军还真是早就完成的差不多了。郑雨农一直拖着没走,就是在等宋君鸿来。
“表姐夫,你怎么也来了?”宋君鸿惊讶的问。
像这种押送物资的事郑雨农以前从来没干过的。
“为了过来看看你呗。你们这关防森严,如果不是借着送粮饷物资,我根本进不来。”郑雨农边笑着说,边拉着宋君鸿走开了几步。
待远离清点物资的几人后,郑雨农这才压抵了嗓音问道:“子烨,王尚书捱官家训斥,并勒令限期收钱的事,是真是假,你可能帮我打探一下?”
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宋君鸿点了点头,悄声道:“这事我也听说过。是刘云飞所叙,王美池也点头承认了的。”
“看来是真有其事了。”郑雨农微合了一下掌,眼中一亮,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宝川遇上麻烦你这么高兴?宋君鸿微皱了下眉头:“王尚书貌似对你也不错啊,你怎么一副兴灾乐祸的表情?”
郑雨农笑了起来:“子烨这便是误解为兄了。”
他左右看了下,压低了声音对宋君鸿说道:“说实话,王尚书遇上这档子难事我是有点高兴。但并不是落井下石,而是看能不能帮他。”
“哦。这倒更有趣了。”宋君鸿笑了起来:“一般人遇上这种事躲开还来不及哩,生怕被王宝川牵连到,你怎么会这么高兴的往前凑呢。”
“俗人贪利却惧危,不过是一帮鼠目寸光、无胆无识之徒罢了。”郑雨农轻晒了一下,然后对宋君鸿言:“自古以来,越是冒险的买卖,利润往往也就越大。王尚书这次虽是遇上麻烦了,甚至干犯龙颜。但说到底也只是公务处置不善,跟私人获罪必竟不同,纵有坐连,亦不甚危。我若帮他不成,顶多跟着挨几句骂,或降职一两级,再大不了外放到地方上去任个知县什么的,相信只要过个三年五载,我仍可东山再起。但若是我帮他渡过了此关,王尚书对我必将大力提携,朝中百官对我郑雨农的能力干材也会刮目相看。所以说,这个险——”
郑雨农顿了顿,很努力的点了点头,像是在给自己鼓劲,说道:“我看值得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