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君鸿抹了下额上还在哗哗往下流淌的热汗笑道:“既如见,还是有劳姐夫再稍等片刻,我速回营中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再来陪姐夫说话。”
说罢,就招手唤过一名士兵让其为苏雨农端来一大碗酸梅汤解暑,那名士兵还没转身,孙狗子已经机灵的应声拎着一大桶汤水过来了。宋君鸿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便自己先回营换衣去了。
不一会儿,他重新擦干了身上的热汗,换上一份干净的中衣,外面重新罩上侍从兵已经帮着拭干了的铁甲,在营里画了勤,便快步奔了出来。
此时,苏雨农正抱着一大碗的酸梅汤吸溜的起劲。用余光瞥见宋君鸿出来,忙先摆了摆手,待把碗中的汤水都喝完,才眯着眼睛惬意的道:“好汤水,想来用的汤料也是极佳的。”
宋君鸿点头:“确是上品,这临安城中,似除了宫中的外,就属我们捧日军的最好了。”
苏雨农笑道:“我们户部号称天下总钱柜,可在这最好的物资还是先冲着你们捧日军供给。自宋金一战后,你们捧日军可真是夺天下之宠了。”
孙狗子因为总是跟在宋君鸿身边转悠,这阵子也早跟苏雨农混的熟谂,这时便得意的插嘴道:“苏大人,可不是小的我在您老面前摆功,我们这待遇也是跟着大人在前线一刀一枪拿命拼回来了。您们户部的老爷们只需批批文打打算盘,轻松就能捞到大批油水,这点酸梅汤的小东西就别跟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军汉们比了。”
苏雨农笑着抬腿就去踢他,啐道:“好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没我们户部来帮你们供粮供钱,你们再有本事又能打得甚么仗?信不信我下回先扣你们一个月饷钱再说?”
孙狗子笑嘻嘻的一闪身就给轻巧地躲开了,扮个鬼脸回道:“您要敢扣我们军饷,就算兄弟们肯依,怕是我们家大人也不会依你。官司到时告到尊府里去,当心苏夫人让您连床都摸不着上。”
“滚!”这回是宋君鸿和苏雨农一齐抬腿踢了过去,孙狗子再也无法躲,立时摔了个马趴。
“再胡说八道当心拿鞭子抽你!这些浑话也是你能说的吗?”宋君鸿上前又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冲个热水澡,把你身上的臭汗连着这张臭嘴一起洗洗!”
孙狗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的屁股,半真半假的“哎哟、哎哟”的叫着,夸张的摆出一副“重伤”的姿态,见宋君鸿做势又要踹他,忙哈哈大笑着跑远了。
“几天没管教,这帮小子们越发的没规矩了,姐夫莫怪。”宋君鸿尴尬地笑道。
“将兵一心,这是好迹象啊!”苏雨农笑道:“子烨对于治兵已经越来越娴熟了。”
宋君鸿笑着摆了摆手:“差的远,我现在也是需要每天不断的和军中的那些老将领们学习。”
说到这里,宋君鸿肚子里本有一大堆的故事可谈,全是他这几个月来的领兵心得。但必竟这些武略上的事,与苏雨农这个文官却也并没多大关联,不好意思太絮叨。便转了话题问道:“姐夫,军中的公事暂且不谈,家中也既无要事,要么大可等弟后天休沐时回到尊府上再闲叙也不迟,何以会来我军营之中相侯?”
苏雨农问道:“虽无公务,倒是有件正事要谈。我且问你,你的新居所找的怎么样了?”
宋君鸿无奈的摇了摇头:“临安虽大,一屋难求哇!”
苏雨农道:“我倒是想起有个朋友在你们捧日军驻地附近有座宅子,前阵子也透露出有想转手的意图哩。”
“真的?”宋君鸿喜出望外。
“当然是真的。我昨天还特意又找他问过,已经确定了。待你何时有空,我们可以去看看宅子是否能中意。”
“后天就是休沐期,军营中渐渐地也没什么紧要事了。到时应该可以准假。”宋君鸿想了想说道,但随即又问:“但不知能作价几何?”
苏雨农哈哈大笑起来:“对方是常来户部找我办事的一个富商,所以只要你看中意了,价钱倒是好说。”
“不过——”苏雨农拉了下宋君鸿的袖子说道:“你可不能对你姐提及此事。你也知道,她一直希望咱们两家人能永远的住在一起的,若是知道了是我在帮你介绍房主,怕是不肯与我干休的。所以这事我才只好瞒着她,来你军营中跟你说。”
宋君鸿点了点头。与苏雨农又闲聊了一会儿,对方拱了拱手,招呼仆厮们把自己的软毡小轿抬了过来,又跟宋君鸿讨要了一大木盆杨梅果子便回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