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太尉自是要严明军律的。”
韩书贤心下暗急,出发前枢密院和父亲让自己和高行同行,便是意在希望自己能够维护照顾高行,可他们刚到右路战场,便让高行受罚的话,回去未免向宫中不好交待。急忙再次拱手说道:“太尉,领高将军年少无知,又是初犯,还望网开一面哪。”
种慎一拍帅案,大声喝道:“军法无情!”他整个人突然一下子似突从一只恬然安睡的猛虎变得暴怒似的一样可怕,韩家兄弟在他如电的目光扫视下慌忙低头,再也不敢开口帮高行讨饶。
看来高行回来后,这顿处罚是少不了的。
可他们没有想到,高行根本就不想回来领受这顿处罚。
不一会儿,此前被种慎派出去的传令兵跑了回来,一进帐就急忙上前跪报:“太尉,高将军并没有奉令停驻,反而加速进军了起来。”
“什么?”韩书贤又惊又怒,他甚至拿眼瞄了种慎一下,当一个统兵之帅的权威受到挑衅时,其结果是可怕的。
韩书贤跨前一步,急切的问道:“加速行军?他们行军去往哪里?”
“好像是新宜。”这个传令兵倒是从高行的口中打听出来了。实际上他的原话是:
待老子拿下新宜后,让你们的种太尉在无锡城中给老子摆下庆功筵席再等老子回去吧!
“哼哼哼哼,庆功筵?”种慎气急反笑了起来,只是这笑意听在韩家兄弟的耳中却是森冷如刀,他起身一拍帅案大声朝外面吼道:“军法官何在?”
“在!”军法官依令迅速跑入帐来听令。
种慎取下一枚令箭掷下:“令:速领一厢军马追上高行及其所部铁林军命其折回城中,如再有违令之举......”种慎从牙缝里冷冷的说出几个字:“军法从事!”
韩书贤慌忙上前拦住:“太尉、太慰,请先听末将一言。”
“你也想抗令?”种慎瞪视着韩书贤。
“末将绝不敢有此念。”韩书贤恭谨地答道:“只是高将军素来任性惯了的。军法官跑这一趟,怕也只是平生事端而已。末将肯请改换末将麾下的铁林军将士前去执行太尉的这道军令。”
种慎冷着脸不说话。
韩书贤上前跪倒:“如果再有不成,请太尉重重责罚高将军,末将绝不敢再有异议。”
韩书俊看亲兄如此恳切,也一起上前跪求。
种慎默了半天,才微微地点了一小下头。
韩书贤忙叫来自己的副将,吩咐道:“去将高将军唤回来,就说是我说的。如果不听话......以武力强行绑下压回。”
副将吃惊地看了韩书贤一眼。这一路上,大家对高行言听计从谁人不知。
韩书贤大喝了一声:“去!将来有任何事情都有我一力承担。”
可三个时辰之后,韩书贤的副将也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高行不仅没听劝,还和这名副将起了冲突,副将领去的兵在人数上占了劣势,被高行的手下打伤了不少。连这名副将都被揍的鼻青脸肿。
这下子连韩家两兄弟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种慎却再也没有说什么,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传令下去:击鼓聚将!”
半个时辰,营中众将到来,都不知出了什么事。种慎却只吩咐了一件事:各营回去立即喂马造饭,一个时辰之后,兵发江阴军!
众将都依令回营之后,只有韩家兄弟却依然尴尬地立在帅帐中。
“太尉,此前不是说等定下新宜城的情况后,再决定对江阴军的战略吗?”韩书俊不解的问道。
“战场上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高行这么一闹,你以为我们还能再按原本的方略进行吗?”种慎心里也对这个坏事的小国舅气恼不已。
“说不定......说不定高将军能劝降下新宜城呢?”韩书俊呐呐地说。
“高将军的为人举止,本太尉在京中时就早有风闻,相信两位小将军自也是知之更详吧?难道你们真的认为他是那种适合干说客的人选吗?”
韩家两兄弟一下子都变成哑巴了。也是,高行什么德性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把他放出去惹祸坏事是事办功倍,要想劝降无疑是痴人说梦。
“若无其他事,现在就请两位将军也回去准备吧。”种慎冷冷的说道,就待离开。
“太尉且慢!”韩书贤忙拦道:“可......可高将军怎么办?”
种慎冷冷地看了韩书贤一眼,那目光中的意思分明是在说:我现在已经懒得管他是死是活哩。
种慎可以不管,韩书贤却终是不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