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等待、等待,史珍已经等了九天。
蛰伏、蛰伏、蛰伏,史珍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在深冬季节里被人埋进了土中的种子,外面大雪纷落,层叠厚重,而自己在土里一动不动,静若无物。
为了破天破土而出的那一天,她必须这么日复一日地把自己深深隐藏。
史珍是个直爽的人,她喜欢快意恩仇,像这样的日子她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也十分难受,但她明白自己仍然需要忍受。
在不远处的某个地方,有个少年朋友需要她的解救;在更远处的某个地方,有个少年男子在期待自己早日归来。
好在——大概这样的日子很快就是尽头了。
到了第十日的早晨,让她翘首以待多日的牛兴安终于到来了。
“不知史小姐可曾准备好了?”牛兴安问道。
“我天天都在拭剑。”史珍继续拿着鹿皮软帕在剑上轻轻的擦着,头也不抬的回答。
“我们的行动需若苍鹰搏兔,击则必中,中则必凑奇功才成。敌手林立,不知史小姐的剑可能穿林斩荆,直插敌穴?”
“快如闪电,只待雷霆一击。”史珍把手帕往怀里一收,剑身竖起,寒光四射!
“好!”牛兴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史珍的眼睛说道:“这是一场豪赌,我们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依计行事!”牛兴安留下一页牛皮纸,躬了个身,就离去了。
史珍过去拾过了那页牛皮纸,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个字标明了时间与地点,然后就是画的密密麻麻的一副地图。
“我们快要破萤而出了,是吗?”史珍握着纸张问道。
莲娘低着头并不答话,只是走过来帮史珍把拭好的宝剑轻轻的还鞘。
第二天,清晨。史珍和莲娘主仆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约定地点,安静地等待着。
在这些日子里,她已经学会了如何耐心去等待。
过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号角的警鸣声,随后便有一些喊杀之音从风中若有若无的飘荡了过来。
“看来朱强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莲娘小声说道。
史珍点了点头,继续静伏在那里,只似是春草大石,亘古就存在这里与大地一体似的。
因为朱强仍然没有给她们发送动手的信号。
又过了一个时辰,依然音信全无。
莲娘疑惑地望向史珍。
不待莲娘开口询问,史珍便张嘴吐出了一个字:“等!”说完这个字后,她又不吭声了。
莲娘只好又潜伏了下去。
如果史珍选择无条件相信朱强的话,那么她便也唯有永远的相信史珍。
而在同一时刻,另一边的战场上,激战正酣。同样在远处潜伏的牛兴安望了望下面已经倒伏下不少人的战场说道:“朱老将军,第一队的兄弟们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朱强沉默了一会儿,才把手一挥:“让第二队上去。”
“还是只上一队?”牛兴安有些担忧地望向朱强:“我们的人马本就比金兵要少,再这么持续分兵的话,只怕是会很快就都消耗殆尽的。”
“不要急,敌人也在观察我们的本钱。”朱强冷峻的说道:“所以相信他们也留着后手呢。”
过了约半个时辰,又有一名义士跑过来:“报,第二队也快牺牲过半了。”
“敌人的情形怎么样?”朱强问道。
“也增了一些兵,约有二、三百人。”报信的人略一低吟,便迅速回答道。
“果然,看来对方也是在等待我们的主力啊!”朱强沉吟道。
“可是——”牛兴安压低了声音:“如果真的还有内奸的话,那我们有多少人马,金人不也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吗?那我们这样隐藏主力还有什么用?”
“兴安,你赌过钱吗?”朱强突然抬脸问道。
“赌钱?”牛兴安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的一愣,但还是很快垂手肃容答道:“没有。家父教导甚严,从来不许我们兄弟进入赌庄。”
“可惜了,你爹是个老顽固,要不然你会从赌博中学到很多揣摩人心思的技巧。”朱强笑了起来。良久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确定内奸已经把我们的人马数量都透漏给金人了吗?”
“照您吩咐的,安排的分毫不差。”牛兴安点了点头。
“好!”朱强一挥手:“让大队人马上吧。”
“是。”牛兴安答道,转身下去发布了军令。
“你似乎对我的命令安排很不解。”朱强瞅着回转来的牛兴安又问道。
“是的。”牛兴安说道:“我不明白您老人家为什么一会儿分兵一会儿大队主力上的。但俺是大宋军人,想不明白的也要服从。”
“唉,你要是这次行动完还有命活着回去的话,不妨去赌坊中逛逛,观察下那里的人们的心态和表情。”朱强摇了摇头:“真不明白老牛头一生粗放直爽,五毒不忌,却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古板的孙子的?”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义士来报:“金人也开始大副增兵了。”
“怎么样?开始通知那边准备行动吗?”牛兴安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兴奋。
朱强睁大了眼睛盯着战场看,一句话也不说,半响才摇了摇头。
“怎么......?”牛兴安奇怪的问道。
“我猜——敌人一定仍然留有后手。”朱强道。
“可我们已经几乎把这次带来的全部力量都放出去了啊。”
“并不是全部,所以他们还在不放心的等待。”
“等什么?”
朱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等,我!”
“等您?”牛兴安惊讶地回过身来瞪着朱强。
“对,我不出现,金人就始终不放心。”朱强笑了起来,他把手握到刀柄上,“呛啷”一声就把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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