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鸿闻言愣了一下,问向郑经:“润卿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们来了好多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把攻掠下的城池里的百姓人头都砍了下来,往我所在的关隘里扔。”郑经哆嗦着说。
“那你就真的跑了?”宋君鸿急了起来。
“金兵杀人不眨眼的啊!”郑经喊了出来:“你们是没看到他们的样子,太可怕了!当时守关的正将都跑了,难道要我一个小副将去组织防守吗?”
“屁话!”宋君鸿听到这里忍不住骂了起来。“你小的时侯欺负我和雨农的劲头儿都哪儿去了?你个孬种!现在真看到敌军怎么反倒就怂了?”宋君鸿一把揪起了郑经的衣领子,把他拎了起来:“你想过没有:你们跑了,潞县的百姓们怎么办?我问你,他们怎么办啊!”
宋君鸿嘶吼了起来:“我们的父母亲人怎么办?你背后可是全县城的百姓和整个郑氏族人啊,就算别人跑得,难道你也能跑得吗?”
当被宋君鸿问到了家乡的族人,郑经的脸终于显现出了一丝羞愧之色。
“我、我也很后悔,可、可是我当时真的是很害怕啊!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的怕过!”郑经突然捂着自己的脸,大声地哭了起来。
“害怕?那你还跑去当个什么兵?难道你这辈子就只会朝自己人挥拳脚吗?”宋君鸿让他的回答气的哭笑不得。
郑经羞惭的低下了头去。半晌才抬起头来讨好地望向宋君鸿和郑雨农两人,说道:“或许潞县城能守得住呢?或许、或许金兵不会攻打潞县而直接绕过去了呢?”
宋君鸿和郑雨农听闻后一起鄙视地望向郑经。连郑经也在这目光中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再次不得不低下了头。
一个已经连守将都没有了的城池,如何还能抵挡的住金国的侵略大军?金兵虎狼成性,每次南侵中杀人劫掠都是家常便饭。说一个小小县城此时能没事,怕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可怎么办?”郑雨农懒得再理郑经,转向宋君鸿问道。
“不管怎么样,我们亲人的情况必须要查个清楚。生要见人,死要有尸。”宋君鸿咬着牙说道:“我俩立刻再去找王侍郎,看能不能请他帮着查出关于潞县的具体战报来。”
说罢他便要离开去找王守川。
“先别走,我、我怎么办?”见到宋君鸿和郑雨农要走,郑经慌忙地站了起来嚷道:“你们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我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担惊受怕的,官袍也丢了,钱也没了,也不敢向官府报道,只能一路不停的策马南奔。好不容易来到京城,你们俩要帮我想个办法啊!”
“办法?有!你赶紧去跟兵部自首,领罪!”宋君鸿此时已经恨不得一脚踢到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脸上。
“领罪?”郑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可以。我不要坐牢。”
“还坐牢?”宋君鸿气呼呼地问道:“郑经,你难道从来都不知道朝庭对于弃城者的处罚情况是什么样的?”
郑经茫然的摇了摇头,他虽然是当了一年的领军小武官,可成天只顾着花天酒地,连军营都没正经进去过几回,又哪会有闲心去关注朝庭的规纪法章。
“君死国、士死土。不战而逃者,斩!”郑雨农又一次在旁边冷冷地接口说道。
“不要啊!我不要死!”郑经一听便吓坏了,慌忙地扑了过来,拉住宋君鸿的袍摆说道:“子烨,小时是我不好。你大人大量,饶我这一回吧!”
宋君鸿狠狠地一脚踢开了他。虽说小时郑经的确经常欺侮自己,但这点小恩怨宋君鸿倒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多少。可弃城而走,陷全县百姓于刀兵水火之下,让自己的亲朋们生死难卜,这叫宋君鸿如何还能原谅的了他?
郑经只好又去抱着郑雨农的大腿嚷道:“润卿、润卿,我们可是同族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郑雨农更是怒火中烧:“你还知道有同族?”他也一脚把郑经踹到了门边。
郑雨农是个孝子,他的父母都仍留在潞县,他现在亲手杀了郑经的心思都有了。
郑经吓坏了,连忙一边磕头,一边扇自己的耳光,哭泣道:“我知道,我是猪,我是狗!我没心没肺,我也已经后悔了。你们俩念在咱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再无论如何,饶我一命吧!”
宋君鸿无奈地摇了摇头:“郑经,你小时再横行霸道,我们也可以一笑置之。可你犯浑铸下如此大错,还有脸来找我们帮忙吗?莫说我们俩不会原谅你,就算我们能原谅你,朝庭和天下的百姓们能原谅你吗?”
郑雨农这时直接插口说道:“毋庸再多说了,我这便就叫人绑他去报官。”
郑经吓得立刻指天划地的发起誓来,抹着眼泪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时一直躲在门外地郑杏儿终于闻声走了进来。显然她是早就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实际是郑经在逃亡的路上遇上郑杏儿的车辆,硬是死皮赖脸地跟着过来的。
郑杏儿那时正抱着一个娃娃,虽说有自己的父母陪行,但瞅着走途末路凶神恶煞一样的郑经,为了孩子和父母的安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一起过来。可自从进了郑雨农的院子后,有了夫君和表弟宋君鸿的保护,她已经不须再惧怕经郑经。而郑经也是一欺软怕硬的主儿,此时自己也反倒先软了,只管一个劲的哭诉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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