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说起他的家世往事。便是他的名讳,我也是刚从客观您口中听到的。”
“是吗?”天音失望地说了一声。她虽然一时心善救了家里的那个人,却并不想回去面对他。尤其是当他说话时流露出来的那种骄纵和以自己为中心从不考虑旁人的感受的气质,让她很容易联想起小时的一个亲戚的时侯。
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下,说:“你给我上壶热茶吧,我想在这儿坐会。”
不吃饭却要在酒楼中干坐着?小二听后有点不悦,但瞅了瞅她清秀的脸庞,赶人的话在喉咙里绕了一圈还是又吞了下去。美丽的女孩子总是让人不易拒绝。
算了,反正店里的客人也不多,不差让她多占张桌子。小二摇了摇头,下楼去给她端过来一壶茶水后,便再也没有招呼她。
一转眼,日已黄昏了,楼下的客人换了两三拨,却就是没有他说过的那位韩书贤。
“小二,你去给我外面的车夫送点酒菜吧。”天音唤来小二吩咐了一句。
但老李是个大嘴巴,好不顾虑形象的飞快就把饭菜吃完了。蹬蹬蹬蹬的跑上楼,问道:“天音姑娘,我们回去吧?”
是啊,日已西沉,再过会儿天可就黑了,总不能再人家酒楼里过夜吧?
“好吧,咱们走。”天音无奈的放下饭钱,领着老李往楼下走,边想道:“要不今晚去教坊那找师父借宿一宿?”
两个人还没走到楼下,店门口却又走进来一个人,二十刚出头的年纪,眉目间颇是英挺好看。
“老板,给我来壶老酒,再切半斤羊肘子来。”那人边熟络的喊道,边也抬步要往楼上走,正好和天音打了个对脸。
“哎呦,我的韩公子。你今儿个可是姗姗来迟啊。”一见到熟客,掌柜的也起身来笑着招呼。
“时不利兮锥不逝!这几日琐事烦身,连我那匹雪花马也让我娇惯的不愿快跑了。”年轻人说着,脸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扈郁之色。似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烦心事,掩饰都掩饰不住。
“你就是韩公子?韩书贤?”天音赶紧快步奔了过去。
“在下的确就是。可你是怎么知道在下的名讳的?”韩书贤望向天音,奇怪的问。
“哎呦,韩公子,人家这位美貌的小娘子可是等待了你一下午了呢。”天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小二已经嬉皮笑脸的插嘴说道。
听了小二这话,韩书贤的脸色突然有了一点瑥色:“我到这个偏僻的小店来,就是为了躲个清静。你们竟然都追到这来了。”说罢他冲天音正色说道:“姑娘,在下定过亲的。”说罢竟也不等天音回话,直接闪身就绕过她上楼去了。
什么意思?天音一呆,你定不定亲与我何干?她再扭头去看那小二时,却见他正满脸同情的表情看着自己。
把自己当花痴女了吗?天音终于会过意来,暗恼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无赖子交的朋友,也一样混蛋。”
她转身又冲上了楼去,走到韩书贤身边说道:“韩公子,你是什么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是什么人也没必要和你说。我只是帮人来给你带个口信而已。”
“唔?”韩书贤斜飞了一眼天音。
天音把那玉佩掏了出来,啪的一声拍在桌上:“不知你可认的此物?”
看到玉佩,韩书贤“咦”了一声,终于一改先前漫不经心的模样,目光炯炯的盯向天音:“此物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你认识此物便好!”天音让他的目光下了一跳,镇定了下心神才继续说道:“这物件的主人让我跟你说:故人相邀,事急,速至!”
“他在哪里?”韩书贤急切的问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看着他拿紧张的模样,似是天音回答的慢了就会立即生吞了她似的,老李一把将天音拉到自己身后,梗着脖子说道:“你那朋友跟人打架受伤,如果不是我们天音姑娘出手救助,早死路边了!怎么,你们还打算恩将仇报不成?”
韩书贤听完这些,惊讶的口都合不拢了,他有低头看了那个玉佩一眼,这个小东西算不上多么名贵,但却是自己小时私下里送给那个人的礼物,寻常人并不知道这玉佩的故事,所以他犹豫了再三,还是决定相信了天意。
“刚才我误会了姑娘,特此赔罪。”韩书贤离座向天音深深施了一礼。
看来这个韩书贤总算是比那人懂礼一些,天音暗暗想到。
其实她并不知道,韩书贤在京城素来薄有美名,尤其是在名媛少女们之间。
只是天音来京不久,一心又都扑在琴道上,所以才对无数京城少女心中的郎君人选韩书贤视若无睹的。
“那我们赶紧走吧。”天音说。
“好的。”韩书贤点了点头,抛下一小块碎银子便随着天音一起快步出了酒楼。
回到家中时,天音发现那名伤者正在无聊的翻看自己的那些琴谱。这些琴谱全是师父搜集来的历代名家珍本,却被他翻扔的到处都是。
“你......!”天音心疼的都快哭了,急忙奔上前去抢救。
“你们总算是都回来了。”那伤者皱着眉毛嘟囔道:“也太久了些!”
韩书贤一看他那满身缠绕的绷带,就先是吓了一跳,急忙过去仔细检查了一下,边查边低声道:“那个如此大胆,敢把你伤成这样?”
“嘿嘿,当然是你们的老对头了.我跟你说啊......”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屋中的天音,突然停住了口里的话,拿手一指她命令道:“你,先出去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这是我的家!”好不容易把琴谱一一收好后的天音,再也忍耐不住,大声的回驳道。
韩书贤倒似是颇为了解自己老友的脾气,忙上前施了一礼,轻声的说道:“吾友失礼之处,书贤代为赔罪,姑娘勿怪。只是先下我俩临时有点私密之事要谈,还望姑娘行个方便。”
说罢,他摸出一个银锭,塞到天音手里。
“不许再让他碰我屋子里的任何东西!”天音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把银锭又交回给了韩书贤,然后领着老李就带门出去了。
天音前脚刚走,韩书贤就跳脚了起来,他刻意压低了嗓门却仍是抑制不住的吼意:“天星社?你是天潢贵胄啊,去招惹他们,你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嘉王、李国舅、金国密使、天星社汇聚一堂,乖乖,这回我可算是摸到了一条大鱼呢!”
“可这些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一直在韬光养晦,要做个太平王公吗?”韩书贤微微冷笑了下。
“因为我以前一直在犹豫,也一直以为只要忍下去,就还会有机会。”伤者答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前我也常拿这话安慰自己的失意和不甘。”
“这或许对你是最好的选择,你不该冒险。”
“其实我也是一时冲动,你不信是吧?我也不信。”伤者答道:“昨日我无意发现金国秘使进了嘉王府,便好奇心大动,偷潜进去了观察,没想到让守备的天星社发现,差点把命都丢在里头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挺而走险呢,这真的不像你的性格。”韩书贤对自己这位朋友是很了解的,他很狂悖,但你要是以为他没有心机就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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