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鸿燕,聚散两匆匆。此时一别,咱们兄弟还是要常常联系的好。”
“来,共饮此杯!”宋君鸿举杯说道。
几个人哄然响应,一起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柳丛楠性情中人,此时只恨不得一醉无忧。
“呀!糟了!”王玉田晃了晃酒壶:“要没酒了!”
李孟春抓起了桌下的另外几个酒壶,摇了摇,也都是空空如也!
“真扫兴!”柳丛楠泄气的瘫坐回了椅子上。
“那又能怎么样?现在天色已晚,书院的大门早关了,根本没办法出去打酒。”方邵无奈的嘟囔了一句。
这时刘羽的酒虫却已经完全又被勾了起来,借着几分酒水泡出来的胆子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我倒是知道书院里有个地方可以去搞到酒。”
柳丛楠疑惑的嘟囔了下:“书院里?”
刘羽得意的笑道:“我以前也曾去过几次,难度你忘了?”
柳丛楠恍然大悟:“你、你是说......”见刘羽笑着点了点头,他迟疑的道:“这不好吧?万一又被抓住怎么办?”
“那算了,我们几个喝,你别酒。”刘羽撇了撇嘴:“说要继续喝的是你,说不敢去的也是你。”
柳丛楠也是刚刚二十血气方刚,听闻得好友这么笑话自己,立刻把杯子一摔:“同去!谁说不敢去的?谁不去谁是小婢养的。”
于是在这个夜色已深的时间里,一朵慢慢飘过来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六个身穿儒雅士子长衫的年青人却躬身缩脑、蹑手蹑脚的沿着墙角向书院的后院慢慢的溜了过去。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屋子前,在最前面领路的刘羽向身后几个人比了下手势:“都噤声,别吵醒负责看守的老张头。”
几个人忙胆战心惊的一起点了点头。
刘羽满意了笑了下,刚准备继续摸过去,方邵一把又拉住了他,小声地问道:“对了,这酒窖是不是应该落锁了啊?咱们难道要砸开它吗?”
刘羽笑了一下,“我偷摸进来过好几次,岂能没有准备?”他把手往腰畔一掏,掏出一串钥匙说道:“以前早就偷配过了一氢。”
宋君鸿大汗,看来这位云飞兄此前为了喝酒,什么都干的出来。
刘羽领着大家悄声走了过去,举起钥匙刚要开锁,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宋君鸿问道。
“门居然没锁。”刘羽皱着眉答道。他伸手一推,酒窖的门果然在“吱呀”一声里就晃开了。
望着里面黑古隆冬都瞅不大清楚的台阶,胆子最小的李孟春犹豫了一下:“要不咱们别进去了,都回去睡觉吧?”
柳丛楠回身瞪了他一眼:“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以这时再说回去?再说了,入宝山岂能空手回!”
李孟春立时不敢说话了,只是紧紧的揪住了宋君鸿的袖子。
刘羽他吞了吞口水说道:“不管那么多了,我打先,你们跟着。”
说罢,他一马当先,撂起衣衫的前摆走了进去。柳丛楠、方邵和王玉田也忙跟了进去。
“没事儿,一会儿你就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千万别走散了。”宋君鸿回身拍了拍李孟春,安慰道。
李孟春点了点头,然后两个人壮着胆子忙也追了上去。
酒窖里很黑,幸亏有从屋里拎出来的两支烛台能帮着照亮些身边小范围的一些地方,刘羽驾轻就熟的领着几人来到一排堆的小山一样的酒坛子面前,说道:“就是这里了,咱们快搬些回去。”
于是几个人喜出望外,慌忙上前去搬酒坛了。
李孟春的手才刚搭上酒坛了,突然便定住了。
“怎么停了?还不快搬!”他身后的王玉田低声嚷道。
“不对,有声音。”李孟春说道。
几个人忙一起屏住了呼息,别说,还真是立刻听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声响。
前方那黝黑的空间里,似有人在发笑。笑起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却又听了让人毛骨悚然。
“有、有鬼!”李孟春的脸立时变的惨白!
王玉田脚也抖了起来。一般没有母亲看护的孩子晚上都易怕鬼。
即便是柳丛楠、方邵和宋君鸿脸上也都变了颜色。
“别胡说,这里我来过很多次了,哪里可能会有什么鬼?”刘羽低声叱道。
“要不、我们先派个人过去探看下?”宋君鸿犹豫了一下,建议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咱们不能落单。”说这话时,王玉田就差和李孟春俩人搂到一起去了。
刘羽和宋君鸿交换了下眼色:“走!过去瞅瞅。”
于是几个人放下手里的酒坛子,一起胆战心惊泊帖着墙慢慢溜了过去。在经过两处堆放的酒坛子后,几个人终于来到了声源的发出地。
“看,那里有个什么东西。”柳丛楠指着前面黑暗中似有一团似微微活动着的墨影说道。
“怎么办?”刘羽向宋君鸿问道,他是目前自己这几个人里面保持最多镇定的人了。
“去看看!要不然回去一定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宋君鸿必须受过那么多年唯物主义无神论的教育,这时一咬牙,接过了一个烛台说道:“晋夫兄,你和我一起上前去看个究竟。云飞兄,你路熟,要是有什么情况,就赶紧领大家跑出去。”
于是宋君鸿和方邵两个人小步的慢慢摸了过去,举起了烛台一照,立时人就呆住了。
“鲁、鲁山长——”
余下四人也闻声惊讶的一起围了上来,打眼一瞅,果然确是鲁如惠。只是他此刻滩坐在地上,倚着一堆酒山,一边举起手里的酒坛子灌上一口,一边“呵呵呵呵”的低笑着。
他此时须发凌乱,面容憔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仪。
宋君鸿六个人面面相觑,走又不是,留又不是,一时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宋君鸿必竟担心鲁如惠的情况,趋前两步走到他的跟前,轻声问道:“山长,您这是怎么了?”
鲁如惠睁开惺忪的醉眼,这才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宋君鸿,又抬头瞧了几眼刘羽他们五个人。突然笑了起来:“你们又是来偷酒的吧?”
六个人只能尴尬的笑笑,这个时辰,这个地方,要说是过来游玩的,怕是也没人会相信。
“山、山长,我们知错了,这就回去。”刚才还神勇无比的刘羽突然想起半年前他在这里偷酒被抓后的悲惨结局,立刻蔫了下来,垂手低头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鲁如惠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声凄音惨,竟让人不知他倒底是要哭还是想笑。
宋君鸿六个人疑窦丛生互相瞅着,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鲁如惠笑完了,他突然一指身前的那堆酒坛子,说道:“你们每人搬一坛子,走吧。”
不挨罚啊?还能继续偷酒?天下竟能有这种好事?几个人都更是呆住了,犹疑中缩手缩脚的不敢动弹。
“还不快搬了滚蛋,难不成想等我发火吗?”鲁如惠突然大喝道。
六名学生吓了一跳,忙慌里慌张的过去搬了酒,刘羽舔了舔干燥的舌头,颤声问道:“那山长,我们真的走了啊?”
“滚!”鲁如惠把手里的坛子一摔吼道。
宋君鸿六人哪里还敢再留啊,忙前推后拥的抱着酒坛子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