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
他身后的家丁们也开始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放开露香姑娘!”宋君鸿实在地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喊了一句。
“你又他娘的算是哪根葱?”张公子张狂的说道:“也敢来管老子的闲事?”
这时老*鸨已经闻讯赶了过来,来到宋君鸿他们跟前为难地跟说道:“几位客官,这位张公子是潭州知州家的公子,要不几位先换一个房间?我再给几位重新找几位可意的姑娘?”
岳麓山地处长沙,有宋一代属于潭州辖下。所以老*鸨也不敢得罪潭州知州的家人。
听到老*鸨介绍起自己的来历,那张公子显得更加得意,指着宋君鸿他们那一桌就吼道:“都给我滚,这里今天我包场子了。”
不想王玉田却嗤笑了起来:“区区一个知府的家眷,也敢张狂至此?真是好笑。”
“公子,他好像有点瞧不起你唉。”一名家丁对张公子说。
张公子怒道:“给我把他抓过来!”
于是那名家丁撸起了袖子,上前就要去抓王玉田。
不想宋君鸿从旁猛的刁起了他的腕子,然后一翻一甩,那名家丁就惨嚎着摔了出去。
张公子朝宋君鸿喊道:“你又是哪一个?”
宋君鸿笑嘻嘻的拎起一壶酒和一个酒杯来到张公子面前,摇头叹气地说道:“唉,好好的一场听琴,偏偏让一只癞蛤蟆恬燥全给搅了!”
张公子看他如此卖狂,呆了一下,正自要发作,却不想宋君鸿仰脖把杯中那酒仰脖灌入喉中后,突然猛的抡起酒壶一下子拍在了张公子的额头上。就在那张公子的惨呼声中,宋君鸿已经伸手便把露香给夺了回来。
“你……你敢打我?”张公子一摸额头,一抹鲜艳的红色已经沾染了他的手上。
“啊——”张公子像杀猪一样的惨叫起来。
“你欠揍!”宋君鸿继续轻描淡写的说道。
“都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死他们!”张公子愤怒的朝自己领来的家丁吼着。
宋君鸿朝露香和秋灵一拱手道:“二位姑娘先让一下,免得误伤。打架的事,我们男人来玩。”
说罢和张公子手下那些一拥而上的家丁们抡拳头战在了一处。
柳丛楠在后面看了,也卷起了袖子,把桌子一掀,吼道:“上!揍死这些小婢养的!”
说罢扑进了战圈,方邵、王玉田和李孟春对视了一眼,也齐齐虎吼了一声,冲了上去。
现场立刻挥拳声、呐喊声、惨叫声、桌倒碟碎的声音、老*鸨的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按理说宋君鸿这方面只有五个人,而张公子那方面连主带仆七八号人,从数量下怎么也不至于轻易落于下风。
但关键宋君鸿这一方面根本不能以寻常书生等闲视之,没有一个是善茬。
柳丛楠和方邵在书院中是出了名的顽劣能闹,王玉田在京中也没少和其他世家子弟们争风打架,李孟春虽然人老实了点,必竟是苦出身,光身上的肌肉块就比别人的都要大。
尤其是宋君鸿,他是猎户家出身长大的孩子,本就身子板结实。又经过几个月的练武,岂是这些顶多平常能仗势欺欺人的三角猫家丁所能对付的了的?张矢的战场撕杀之技一经施展出来,一连迅速的击倒了数名家丁。
所以当龟公急火火的把临近巡街的衙役们喊来时,宋君鸿已经把那张公子按在地上揍的肥头又比原先肿大了一圈。
衙役们一看这情况也是头疼,一边是自己顶头上司家的公子,一边是岳麓书院中的学生,其中有一个还是京中高官的儿子。哪面都不能轻易得罪。只好一边收押,一边分别向潭州治所和岳麓书院报告。
结果宋君鸿五人被先行丢进了治所的大牢中看押。他们五个人于是准备了一篇长达万字的辩文腹稿,准备在过堂时对张公子的挑衅与跋扈行为进行批露,并为自己等人的正义战斗行为进行声辩和宣扬!
可过了整整一夜,也没人再来理会他们。摸了措大牢中那足有大腿粗的牢木,方邵这时才生出来了一点后怕,转身朝另外几人问道:“咱们打了他们头儿家的孩子,你说他们会不会趁机过来报复我们?”
“现在想这些?晚了!”柳丛楠嘻嘻笑道:“打时你怎么没顾的这个?子烨把那姓张的孙子按倒时,他身上挨的最重的两拳就是你揍的,我们都看到了。”
方邵眼一睁,直着脖子嚷道:“我又不是怕姓张的那孙子,只是咱们现在在人家的地头上,我们要提防着受人黑手。比方说——借机给我们动大刑?”
“不会的。”宋君鸿上前拍了拍方邵的肩头,说道:“咱们几个都是有举人功名的人,没有礼部或大理寺的批文,哪个差吏敢往咱们身上用刑?”
“哼!我倒巴不得你们受回刑,然后长点记性!”随着这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柳丛楠却兴奋的一撑手从牢房中有点发霉的稻草地上窜了起来,喊道:“舅舅?”
程会站在牢门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对一名牢头说:“开门吧”。
最后这件事以民间普通纠纷结束,不载于案情记录,岳麓书院一边向张府致了个谦,一边把自己的这几名肇事的学员们领了出来。
当他们跟着程会从牢狱中出来后,发现鲁如惠站在外面,脸上笑眯眯的,浑不似程会那副要吃人似的骇人表情。
“山长,这明明是他们先挑事的。”王玉田急忙争辩道。
鲁如惠一摆手:“我没问你们谁先挑事的,我只想先问下你们,打赢了没有?”
宋君鸿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回禀山长,我们打赢了!”
“好!”鲁如惠鼓了一下掌。
看到鲁如惠这种嘉许的表情,宋君鸿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终于放松下了紧张的表情。
不想鲁如惠脸一板又说道:“回书院后罚你们每人去后院劳作五日!”
“啊?还是要罚啊?”方邵无力的哀号了一声。
“还出息了你们!为了争一妓女而聚众斗欧,影响恶劣,你们以为这顿惩罚还逃的掉吗?”鲁如惠奇怪的问。
“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问我们打赢没有?”宋君鸿嘀咕道。
鲁如惠嘿嘿一笑:“因为你们若是敢打输了,我就就把你们的惩罚加倍!”
宋君鸿等人目瞪口呆,鲁如惠却已经哈哈大笑着离去了。
“其实……有时侯我也搞不懂我们这位山长。”程会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
第二天,宋君鸿五人在程会的监督下,拎着扫帚蔫头搭脑的往后院走去。
途中立刻引起了很多师生的围观与指点。
不知从什么时侯开始,“曲涧六子”在这书院中已经成了闯祸和挨罚的代名词。
“看啊,‘曲涧六子’又挨罚了啊!”一名学生立刻边跑边挥舞着双手喊道。
“少见多怪!”方邵嘟囔了一声:“他们要是知道我们连潭州知州的儿子都给打了,不知会不会被我们的英雄气概给吓倒。”
这时一个人挤开人群走了过来,抓住柳丛楠问道:“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叫我?”
“去‘留情阁’喝花酒?”柳丛楠挠了挠头发,问道:“你不是说你再不去那种地方了吗?”
“不是,我是说打架!”刘羽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现在想参与也不晚。”柳丛楠笑着把笤帚赛到了刘羽手中。
“不准让别人代罚!”程会瞪起眼来吼道。
柳丛楠吐了吐舌头,把笤帚又给接了回来,低头就准备离开。
“等等……”刘羽一把抓住了柳丛楠的胳膊,左右瞅了一眼,小声地说道:“我听说昨天她也去了,她……她没事吧?”
柳丛楠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说道:“你指露香?放心吧,她没事。”
说到这里,他又郁闷的说道:“真不理解你们俩,反正你无论怎么挂心她,她也不见得会领情。”
刘羽黯然低声道:“你也知道,我欠她的。”
柳丛楠叹息了一声,再不说话,扛着笤帚慢慢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