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韩书俊那依然在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他并没有能理解自己这番话的用意。这也不怪他,此时的韩书俊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每一个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梦想着当英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管别人了,只要做好你自己就成。我相信将来总有一日令尊会以你荣的。”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韩书俊闻言睛中一亮,抬起头来看着宋君鸿问道。不管怎么说,听到远迈过自己的感情对手这么夸自己都会另人无比振奋的。
有时,一个对手的肯定,往往比亲人的赞美更易让人重拾起信心来。
“韩公子!”宋君鸿双手扳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这次表现出来的勇敢和担当,足以比很多寻常的人都要多、都要了不起的。”眼前这是一个在生活中被宠爱到想关在金笼子中保护的孩子,尽管他一直梦想外面的天空,但家庭对他长期的保护限制却又让他有些不自信了。宋君鸿希望能尽可能的多给他一些鼓励。
韩书俊开心的笑了笑:“多谢子烨兄的夸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真希望我父亲见着我后也会像你这般的夸耀我一番。那样我就算再挨顿板子也值了!”
“难道说等回去后令尊会责打你吗?”宋君鸿和史珍都有点惊讶。
韩书俊点了点头:“因为我是偷跑出来的。”随即又黯然说道:“其实,我也快要走了。”
“要不,我们在外面再玩上一阵子吧?”史珍歪歪小脑袋说道:“这趟出来,很多地方我们都还没来的及去玩呢?”
当然,还有个更加重要的理由她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对即将到来的婚事她并没有做好准备,她一点都不期盼,甚至——还有一点害怕。
“我也很想再在外面多玩一阵子啊。不过……”他瞅了瞅不远处的吴大嘴和韩侂贵,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是自然的,岳英上路后,其余众人也要各奔前程了。史珍要返家成亲,韩书俊也要在吴大嘴的“押送”下返回京城的家中,接受老父的“家法”。
“史、史小姐”韩书俊的嘴突然有点结巴,“你能和、和、和……和我们一起走吗?我、我可以给你介绍京城中的各种名胜。”
史珍却犹豫了,她瞅了瞅宋君鸿,伤感的问道:“宋公子,我们都走后,你又意欲何往呢?”
“此间事了之后,我自然是继续前往岳麓书院报道,然后长灯古卷、悉心求学。”宋君鸿笑着说道。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吧。”史珍想也不想就说道。
史珍这话一出口,场中所有人都呆了。因为任谁也没有料想到,尚如史珍这类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会主动说出这等话来。
对于史珍而言,这话固然是发自内心脱口而出,也是史珍对传统礼法的轻视心理而形成的。她的母亲便曾长途护送父亲上京赶考,最后两人还成了夫妻,不也是一段人间佳话吗?何况她从懂事开始,一直到今年为止都是待在莫干剑派,受的是道家超脱物外的洒脱教育,耳濡目染的也是江湖豪客们“落拓江湖载酒行”的豪迈与无羁。在她的思考言行上,自然也就多了两分这种快意情仇、直言坦荡的角彩。
可对于黄龙党的诸位来说却都是一时感到有点小小意外,他们虽说也一样和江湖人接触,但他们都是负有官身。虽也能理解江湖豪客们的随意纵情,可骨子里的那种士大夫阶层的守节守礼的情素仍是挥之不去的。
“可、可是史小姐,你不是要返京嫁、嫁……”宋君鸿还没有决定是否要答应,旁边的韩书俊就已经急得抢先张口拦截道,可当他说到这里又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一方面,他不想史珍这么快就回去嫁人,可另一方面,他又真的希望史珍能和自己一路同行,说说笑笑的回家去,所以顿时觉得左右为难。
宋君鸿含着笑看了二人一眼,他虽然从来没有知道史珍的婚事,但对韩书俊的心思却是了然的。他想了想后向史珍说道:“多谢史小姐美意,但此地离岳麓书院已不算太远,君鸿自己前往也是没有关系的。”
“不成!”史珍倔犟的说道:“世道仍然不太平,谁知道路上还有没有响马?再说了,你为了我们黄龙党的事,已经得罪了天星社,万一你和我们分开后,对方便来寻仇,你一个只会执笔捉书的书生能怎么办?”
其实她前面那个理由谁都知道是在胡扯,但后面一个却着实在理,在这次的事件中,本是黄龙党与天星社之间的对阵,与宋君鸿一个赶路的举子浑没半点关系,没想到却把他扯了进来,此时再拍拍屁股走人、撒手不管,不免有点说不过去了。就连韩侂贵和史福也不得不考虑一下这方面的情况处理了。
“这样吧!”韩侂贵插嘴道:“我这便传信给一路上的党中暗哨,沿途护卫着宋公子直到他安全抵达书院为止,可好?”
说罢他把目光望向了众人。
假如能够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史福心里如此想着,一百个想答应。可他并没有说出口来。史福虽然也算是年高德重的人物,但能代表史家表态的应该是作为小主人的史珍,而非仆役身份的史福。最起码数十年良好的教养也令他需要等待着自家小姐先开完口后再决定是否需要再去补充周全。
可他又很清楚,小姐的心里是绝对和自己打的不同的主意。
果然,史珍依然倔犟的说道:“不好!”这次她没有再说什么理由,只是嘟起了小嘴满脸的不乐意。
“为什么?”韩侂贵问道。
史珍无言以对。
“因为……”史福暗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接口道:“他们是亲戚。”
史福对韩侂贵拱拱手说道:“韩大人,这位宋公子论将起来也是我家主母的一房远亲,算作我家小姐的表哥,不能与寻常情况相提并论的。此番相遇,总要亲自安全护送到达书院,回去也才好向我家主母交待。”
他已经开始满嘴天南海北的胡诌了!
可有什么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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