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世上很多事不怕推敲,就怕疑神疑鬼。”
“可人活在这世上,多苦多艰,又怎么能不疑不惧呢?”史福问道。
“这世上,求神拜佛的,都是有所求的人。疑神疑鬼的,都是心下有愧的人。一个人坏事不管做的再多,再心狠手辣,也总会有担惊,有疑虑,有怕死怕报应的时侯。”宋君鸿说道:“我设这局,就是赌的他‘报应不爽’四字。我把时间定的这么紧,不仅是因为唐阿水的刑期临近,更是要让对方存了‘朝不保夕’的紧张感,人要一紧张,就会铤而走险了。”
史福在后面幽幽的说了句:“宋公子看来对人心真是猜的太透了。”
他在赞赏之余心头突然掠过一丝惊异,宋君鸿因为对人性如此的了解和把握,反而不似是一个十六岁懵懂少年人应该有的知识,倒像是一个几十岁的人阅尽世事沧桑后才会有的城府心机。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宋君鸿两世为人的际遇。
宋君鸿看到他眼中疑虑的目光,也略后悔有点失言。
史福虽只是一个仆从的身份,但宋君鸿却从不敢以老迈欺之。实际上,这反而是一位修炼一甲子的人精,任何一句小小的失言,都可能让他抓住尾巴。自己虽在这方面并无什么愧惧于人的地方,但自己离奇的身世经历并无法向世人明言,如果引发他的怀疑,不过白白惹来对方的盘查猜疑罢了。所以宋君鸿也只好简单的一笑,敢紧打住这个话题,再不说话。
再走了几步后,韩书俊和史珍也终于追了过来,问道:“案子结了,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宋君鸿仰天发出一阵大笑,爽朗的说道:“大吃、大喝、睡大头觉!”
“好吔!”韩书俊当先欢呼起来,大吃大喝谁不喜欢,尤其这几天里大家的确是累的够呛!
第二天起床,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侯了。宋君侯虽没有太多赖床的时侯,但这几天的操心劳力,也的确需要好好休养一下了,所以他早上醒来后,仍然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温和的阳光又懒洋洋的睡了个回笼觉。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如果仍然是留在潞县,那么该多好啊,日子尽管过的平淡但很快乐。睡梦中他又看到了郑雨农与郑杏儿和自己在一起读书下棋,又看到了自己和宋大柱一起在山上追着野兽射猎,看到了和丁蓉等一帮女孩子在河边边吹着夏季潮润的风边轻声的念书,看到了巨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打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作响。
见鬼,这雨声也太大了!
宋君鸿揉了揉惺忪的睡觉,坐起身来,才醒悟原来是一阵拍敲的声音正从门外传来。
“是谁呀?”宋君鸿昨天回来时,明明已经吩咐过店掌柜,早上不要打搅他的。
“是我。”史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是福叔?”必竟是个长辈,宋君鸿不好意思太失礼,赶紧急忙穿好衣服,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福叔有事?”
“李氏来了,正在楼下等你。”史福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