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错呀。从小文武全才,不仅京城里人人都夸他,连太上皇都赞赏过他呢,简直就是家里的骄傲。他两年前不愿靠家里的恩荫袭官,硬是自己提笔入秋闱,考取了两榜进士,现在已经做到了台院侍御史,官从六品,是临安城中人人称赞的青年俊杰之一,众多名门闺秀梦中的如意郎君。”他懊恼的说道:“连父亲也常说,我们诸兄弟中,唯四哥最贤,名实相符。”
其实他吵闹着要去追随孙大侠做事,何尝不是因为想向父亲证明自己也可以像四哥一样有一番作为的呢?
“哦,管他当几品管,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史珍跟铁月师徒久了,自然也沾染了他傲视权贵的脾性,但脸上已经出现了几分放松的神态来。
两人接着随意攀扯了几句临安的盛况,一个小道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擦试着额角的汗水说道:“珍师姐,掌教师叔到处找你,要让你现在就去悟剑堂练剑哩。”
“这几天怕是要日夜练功,没时间陪福叔和你玩了。但我想回头师父一定会排按铁云师叔陪你们游玩吧。”史珍吐了吐小舌头,冲韩书俊摆摆小手,便跟着前来的小道士跑远了。
“唉——”韩书俊伸出了手去,但半晌又缩了回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尘,怅然若失地走回了房去。
此后,史珍果然一直都在练功,韩书俊日日在山上闲转却怎么也撞不着她,而他又不敢去打搅铁月与史珍练剑,成天在山上焉头搭脑着,反到远不如史福在铁云道长的陪同下游玩的尽兴。
待他们再见到史珍时,已经是第六天的午后,众人整顿了行装,准备下山的时侯。史珍虽然是近十年来第一次恢复了女装,显得十分高兴。但并不和寻常的大家闺秀相似,反而一副江湖女侠的打扮。身上一件月白色小袄剪帖的极是合身,外面套着件绣花半袖,葱绿色束腰短裙里是一条长裤和鹿皮小靴,嫩白小手紧持一柄长剑,于俏丽外透着一股子利索。这套装束是铁云道长这几日紧急请山下的裁缝给她量身订做的。以前刚上山时的小衣服早已经不能穿着,但史珍还是把它们叠的整整齐齐,放进了行李中。
其实史珍这些年来在山上着实攒下了一些小东西,本来足足装有了两个大包袱,但此刻都被史福和韩书俊抢了过去,一人一个的背在身上。铁云道长看看天色,招手命几个小道童把史福和韩书俊的坐骑牵来,并且给史珍也备了一匹枣红小马,这匹小马也是史珍以前骑惯了的,看的出来史珍很喜欢它。
铁月就站在山门口,看着他们忙碌,也不说话。
直到史珍又像小鹿一样的跑回来,脆生生的喊了声:“师父,珍儿要走了。”
铁月道长一贯冷静的面容上才出现了几丝生动的表情,你抚着史珍头顶的秀法叮嘱道:“珍儿,今后即使嫁了人,剑术也不可荒废;现在时局仍不稳定,路上遇事要多听史管家的。”
铁月道长抚育她十载,这一日分离,禁不住的不舍起来。尽管脸上装的洒脱,但话却唠叨个没完,连铁云道长在旁边都听粥了眉头,觉得这位掌教师兄突然变的像个大妈麻缠起来。
史珍也难得的安安静静耐着性子听完铁月道长的叮咛,才躬身道:“徒儿谨记师父教诲!”
她的眼圈也有些发红,跪在地上向铁月叩了三个头,然后才翻身跨上小红马,又回身再抱了一拳,才跟随已经等的极不耐烦的史福和韩书俊扬鞭催马,驰下了山去。
几时青涩褪尽,谁家豆蔻初长?待后世人们讲起宋君鸿这一生的传奇时,总离不开他那从下山后相遇、相识、相爱、相恼、相喜泪痴缠的两世红颜。就像龙终要入海,云终要化雨,我们的女主人公也终于也迎来了她破茧的日子,如一只化育成形的蝴蝶般试着去扇动她那美丽的翅膀,怀着几分憧憬、几分懵懂,在命运之神的指引下,开始踏入了一片注定要步云携风的江湖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