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下去,他可不喜做事时还有人站在他身边。
丁管事也没推脱,拿过一把椅子,坐在方天林斜对面。
院子里的众多护卫,现在已经安排进院中各个房舍,留在堂屋上的没多少。
丁管事打眼瞧着,神经骤然紧绷。这些人他都有些面善,显然是从云州城跟着方天林一家一起过来这边。只是在船上时,这些人身体也只比他们这些管事稍壮一点,真要说起来,恐怕不比那些能吃饱肚子的普通百姓强多少,没想到半年多过去,变化竟然这么大。
身形改变还不算太厉害,鲜少见到虎背熊腰之人,但那气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方天林出来时就考虑到这点,这已经是他挑了又挑之后的阵容。那些过于壮硕,一看就让人望而生畏之人,他只带了几个,其余都是身形匀称,精悍之人。他这次出行可不是为了同人寻衅滋事,带太多过于凶狠之人,别人会怎么想?
就是气势这东西,不是想控制便能收敛到位。他手底下这些护卫,那可都是真正见过血的,当然,大多都是深山猎物的血,其他,则只在去年从燕州城出发前往荒谷的路途中,部分护卫和山贼路匪干过架。饶是如此,也足够让普通人心生畏惧。
不说方天林带来的这些护卫,就是城中的杀猪匠,一般人都得小心应对,就连衙役之类轻易也不敢招惹。他们自带一股煞气,即便性格平和,也没多少人敢得寸进尺。
杀猪匠都如此,更不用说长时间锻炼,还不时进山同野兽搏杀的护卫们,即便他们已经尽量收敛身上的气势,也足够让寻常百姓忌惮。
丁管事一阵后怕,好在他规规矩矩,并没在账目上私下做手脚,要不然,有这么个让人畏惧的主子在,他真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下场。
大半年前大家都还差不多,现在差别这么明显,也不知道沈家两位爷是怎么办到的。
大致将账本全都翻过一遍后,方天林开口问道:“燕州港船队那边情况如何?”
“那边人多,我按照老爷的意思,在你们离开燕州城后买下了一座宅院,收拾出来两排下人房,船队靠港后,跟船人员就住那边。”丁管事从头开始回话,末了小心翼翼地说道,“前些日子收到老爷让鸽子送过来的信,很不巧,船队已经出发,大概还要过个几天才能返港。”
“这样啊……”
方天林什么都没说,反倒唬得丁管事额头直冒虚汗。
“老爷,这边院子窄小,要不去另一个宅子?”丁管事踌躇半晌,还是提出这个建议。
“行,那就这样。”方天林起身带着部分护卫前往新宅,边走边说,“我带来的货物,你收拾一下,这边能卖出高价的就留下,其余那些重新收整好。对了,标了记号的袋子不要动,我另有用处。”
“是,老爷。”丁管事赶忙应下,招来一个店伙计为方天林一行人带路。
当初方天林留给丁管事周转的钱不多,眼前这座新宅子一看就是后来赚了钱才买的,虽然不是多好的宅院,但也超过了当初他留下的金额。
为方天林领路的店伙计也是沈家下人,显然丁管事不会让铺子雇工来干这个差事。
据店伙计所说,主院也是近期才拾掇得像模像样,以前只定期派人打扫,从买下来后就一直空置着。
的确如此,整个主院没有丝毫人气,倒是下人院落,只要船队一靠港,就热闹得很。
安顿好后,方天林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办的事情。船队不可能白跑一趟,必然要置办一批货物。燕州港是边境港,这里能见到许多外邦货物,价格要比云州城那边低上许多,要是有货物来源渠道,大批量购买,利润定然不少。当然,风险也不低就是,否则大家早就蜂拥而上做起海贸生意,哪里还能等到他来掺一脚。
刚才方天林看过铺子的总账,虽然挺赚钱,但不少利润其实都被当地官府地头蛇给吞了,要不然所得起码再翻一番。
方天林倒没觉得丁管事办事不力,这已经高过他的预期。没有后台,想要在异地他乡站稳脚跟,谈何容易?
丁管事能把铺子经营成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不过,这也不全是丁管事的功劳,船队虽没走远途,但即便是近途,带回来的大量货物,也能派上不少用场,用燕州城稀少的物品送礼,倍有面子不是?
燕州港是边境港口,附近海域并不太平,沈家船队每次出行,都跟境内其他船队结伴,从不落单不说,船队规模还都不小,大半年来倒也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