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可也没吓唬人啊。
“栖霞县已经五年未换过知县了,那又如何?”县丞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今晚上我是见不到县令了?”像这种作威作福的人,我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了。
“知县大人晚上不处理公务,更不会升堂问案。你自然是见不到他。”
这我能理解,古时候也没有二十四小时上班的传统,到了曰落时分该下班还是会下班的。八小时以外,人家也有自己的私事处理。
“好,那我就等他一晚上。”我只能认了,“但是,要你们真敢‘择曰再审’,我丑话说在前头,就连济南府的地牢都困不住我,更别说你们这个破烂县衙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神是凌厉而吓人的,从县丞跳动的眼皮就能看出来。
可能是他觉得我所言非虚,最后他也没把我押到监牢里。而是在县衙找了一个闲置的厢房,让我住在里面。
厢房里面有桌子有椅子有床,甚至有蜡烛。之所以不是炕而是床,那是因为一般炕都是跟灶台连在一起的,“火炕”就是这么来的。而县衙不是平常人家,有单独的厨房,所以客房就不会有炕。床上只有一张席子,并没有任何铺盖。不过现在是夏天,也没什么要紧,总比在大牢里强上百倍。
晚饭的时候我脖子上的木枷被取了下来。不过手上脚上还戴着铁链子。晚饭也不错,一个炒土豆丝,两个窝窝头。土豆丝里还有几块肥肉,这应该是县衙里一般杂役的伙食了。早上没吃饭,中午就着热水吃了俩干窝窝头,现在早饿了。饭菜吃完了也只不过七分饱而已。
跑到明朝来以后,我已经习惯了吃完晚饭半个小时就躺下睡觉。因为真的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遇上战乱,晚上宵禁。到了东部沿海,没有宵禁了,但是夜生活又少得可怜。家家户户都是曰落而息,油灯蜡烛都是能省就省。黑漆漆的,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躺在床上,虽然硌得慌,但很快就睡着了。如果睡不着,那是因为不够累。
最近我一直做同样一个梦,梦里只有我跟陆佳。她说她很难过,一会儿浑身发冷,一会儿又浑身发热。我想过去抱住她,却怎么也走不到她的身边。我们两个之间永远都有着那么一段距离。我也曾发疯了似的向她跑去,但是我跑的快她退的也快,直到我累得jing疲力竭。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大汗。
想想是自从我拿到了脚链开始,梦就没有断过。后来我干脆就也不追了,就在梦里跟她说话。就当是她托梦给我。
今天又梦见她了。只是这回她特别安静,一脸的祥和,并不像之前那样痛苦。
“陆佳,你还好?”我看她略带微笑的样子,害怕是回光返照。
陆佳冲我摇摇头,说:“阿武,我再也回不去了,你要保重自己,等找出回到现代的方法,就回去好好活下去。我很后悔没能跟你结婚生子,但是我也庆幸跟你在一起这么久。”
“你说什么胡话,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然后我带你回现代,回去我们就结婚。”我急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没有盲目的抓狂,心里也在想,恐怕我们真的碰上什么了。
“答应我,要好好活着,把我的那一份jing彩也活出来。我知道你会伤心,但不要伤心太久好么?”
“没有你我一个人怎么jing彩。告诉我你在哪里,就算你过了奈何桥,也等等我,我们一起不喝孟婆汤,就去投胎。”
这时候,陆佳突然笑了,还是跟以前那么好看。可是她的笑脸却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我看不清楚。
“陆佳,你别走啊,你还没说清楚呢……”
我一着急就醒了。一阵铁链的哗哗声把我拉回了现实。外面好像不是很黑,透过白纸糊的窗户,还有淡淡的月光投进屋子。
我打开窗户,想要透透气,刚刚的梦把我压抑惨了。月亮好圆,今天是十五么?
正看着月亮,突然感觉一个黑影从我的眼角一闪而过。等我转过脸去看,却什么都没看到。怪了,以我现在的实力,要说是眼花,打死我都不信的。那会是什么呢?竟有如此快的速度。
没多久,黑影消失的地方就传来一声惨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