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孝巾还未来得及取下,雨水不停洗刷着他们的尸身,鲜血将周围的地面染红,在周围翠竹的映衬下,显露出触目惊心的殷红色。
枪声已经停了,安达文的身边还有五名手下,刚才枪响的时候,大家四散而逃,逃过那一轮射击的应该有不少人,都藏身在周围的竹林中。
安达文从腋下抽出手枪,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的缘故,他苍白的嘴唇开始颤抖,或许两个原因兼而有之。
没有人胆敢冒险逃离,只要在空旷的地方,他们就可能成为对方的猎杀目标。
安达文向一旁的大耳东道:“我让你严查周围高地,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大耳东一脸的无辜,青云峰地形复杂,就凭他们目前的人手想要将这周围全都控制起来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沉寂了大约十分钟左右。除了风雨声,再也听不到枪响。
安达文挥动了一下右手的手枪,示意一名手下出去看看情况。
那名手下咬了咬嘴唇,一脸的畏惧。
安达文双目之中凶光毕露,他用枪口缓缓对准了这名手下。
那名手下就快哭出来了,他不得不接受命令,慢慢靠近竹林边缘,先抛了一块石头出去,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大着胆子伸出手臂,仍然没有动静。
安达文动了动手枪,示意他走出去。
那手下鼓起勇气走了出去,贴着竹林向外逃离,当他走了两步,感觉真得没有人对他进行射击,这才发足向外面跑去。
“嗖!”子弹瞬间追上了他的脚步,从他的颈后射了进去,那名手下连声音都没发出,就一头栽倒在地上,四肢手脚仍然在泥泞中不停地抽搐。
安达文倒吸了一口冷气。
大耳东低声道:“文哥,子弹从对面射出来的,死的全都是我们的人……”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蓬!地一声枪响,枪声距离他们并不远,随之响起了惨叫声,然后引发了一阵密集的枪火声。
这次的枪声如此之近,显然并非来自于狙击手。
一个凄厉的声音大叫道:“台湾仔是反骨仔……”他的声音很快被枪声淹没。
冷汗混合着雨水从安达文的脊背滑落,今天前来吊唁的台湾人至少有三十人,刚才的那一声,难道代表着这三十多名台湾人全都是内贼?不可能?他们都是信义社的帮众,全都是父亲当年的心腹手下。
枪声间歇,一个带着浓重闽南腔调的声音道:“**母亲!安达文,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安达文从声音听出,这是父亲当年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信义社的三当家黄阿泰,没想到这个昔日被父亲一手提拔起来的手下,竟然在父亲的葬礼上倒戈相向。他慢慢脱下身上白色的孝衣,大耳东也解下头上的孝巾,今天安达文的手下全都戴孝,前来吊唁的宾客大都胸前戴着白花,狙击手正是以此来区分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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