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痛楚的减轻,常海心的情绪也好转了许多,父亲常颂专程从岚山过来探望她,握着父亲温暖有力的大手,常海心感到一种安全感,同样能够带给她这种安全感的还有张扬。
常颂望着脸上缠着纱布的女儿,心中充满了痛楚,可为了不加重女儿的心理负担,表面上常颂还得装出若无其事,他轻声道:“海心,看起来你的精神状态好多了。”
常海心平静道:“至少已经不痛了。”
常颂还是觉察到女儿言语中的消极味道,他微笑道:“张扬很厉害的,我这么重的痛风病他都能够治好,你的烧伤他一定有办法。”
常海心叹了口气道:“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想不通,觉着继续活下去没什么意思,可现在我已经全部想通了,能够活下来本身就是一种幸运,我应该知足,外貌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常颂知道女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痛苦中走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向身边的二儿子常海龙道:“你妈怎么样?”袁芝青因为这些天熬得太辛苦,终于支撑不住病倒了,于子良在隔壁给她开了一间病房。
常海龙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感冒,刚刚吃过药已经睡了。”
常颂点了点头。
此时张扬陪着江城市市委书记杜天野一起过来了,知道常颂抵达江城,张扬马上通知了杜天野,杜天野和常颂在过去打过不少的交道,作为地主,他理当前来拜会。
常颂笑着起身迎了过去,和杜天野热情的握了握手。
杜天野道:“咱们不要耽误常小姐休息,出去再说。”
张扬准备跟着出去,却被常海心叫住:“张扬,你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等杜天野和常颂他们出去之后,常海心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你坐下”
张扬笑眯眯坐下:“常秘书有什么重要指示?”他以为常海心是担心脸上的伤势,宽慰她道:“再忍耐两天,后天就要拆除纱布了,马上你就可以回归过去的生活。”
常海心小声道:“我刚才视新闻,你的新机场建设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张扬笑道:“没什么麻烦。”
常海心咬了咬嘴唇道:“不必骗我,我听二哥说了,何长安和查晋北先后决定放弃投资计划,现在很多竞标商都十分惊慌。”
张扬道:“离开他们两个地球照转不误,你把他们想的太重要了。”
常海心道:“最近你瘦了好多……”她对张扬的关心是由衷而发,可说完这句话又感觉到自己似乎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容颜受损对她的自信心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张扬微笑道:“瘦点好,前些日子酒场太多,小肚腩都喝出来了,这一瘦下去的腹肌又出来了,你要不要看?”
常海心俏脸一热,这厮的老毛病又犯了。
张扬看了看时间道:“趁着还有时间我帮你针灸吧,明天要忙竞标的事情,我估计要晚上才能过来了。”
常海心点了点头。
每次为常海心针灸的过程对张扬来说是一种磨难,阴煞修罗功和他本身修炼的功法不合,异种真气会和他固有的内力相互冲突,张扬虽然尝试将这两种真气融合,却始终不得其法。所以才会险象环生,这次的行功过程还算顺利,张大官人二十分钟后离开了常海心的病房,于子良在门外等着他。
自从上次看到张扬躺倒在皮卡车内,于子良已经知道张扬为常海心针灸冒着巨大的风险,这个年轻人已经将于子良过去对医学的认识完全改变。
张扬笑了笑道:“在等我?”
于子良道:“感觉怎么样?”
“还成”
于子良道:“杜书记和常市长都在办公室内等你。”
张扬点了点头,来到办公室内,杜天野道:“都等着你呢”
张扬笑道:“海心思想有些波动,我开导开导她。”
常颂由衷感谢道:“张扬,这次真要谢谢你了。”
张扬笑道:“这种客气话还是不要说了,我和海心是老同学,好朋友,她有了事情,我当然要尽力相助。”其实他之所以如此卖力不仅仅是以上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歌舞厅纵火案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别人想烧死他的,结果才把常海心连累了,他当然要为这件事负责。虽然他已经向常海心坦诚了这件事,可常海心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家人,常海心在心底深处还是维护着他,不想他受到太多的困扰。常海心对他的感情,张扬早已看在眼里,可过去他一直谨慎的处理彼此的关系,保持适当的距离,虽然他从不否认常海心对自己有很大的吸引力,可张大官人也开始学会用这个时代的道德准绳来约束自己,有些事是不能碰的。
杜天野道:“常市长,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咱们去吃饭吧。”
常颂谢绝了杜天野的好意,他来江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望女儿,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去,所以他要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多陪陪自己的女儿。
杜天野对常颂的决定也表示理解,又陪常颂说了几句话,和张扬一起告辞。
杜天野和张扬才来到楼下,于子良追了出来。
张扬让杜天野先上车,停下脚步道:“于博士找我有事?”
于子良道:“海心后天上午拆除纱布,你有没有时间过来?”
张扬道:“还用问吗?我一定会来”
于子良叹了口气道:“越是时间临近,我心里就越紧张。”
张扬道:“放心吧,情况就算不是太好,也绝不会太差”其实他也紧张,比于子良还紧张。这也是张大官人最近拼命投入工作中去的原因,只有工作才能让他忘记不快,可惜最近工作也不太顺利场两个投资意向都先后泡汤,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张扬进入车内,杜天野手里拿着两盒铁观音,张扬道:“别研究了,你表妹送给我的。”
杜天野道:“居然没我份”
张扬笑道:“喜欢就拿去,两盒茶叶是弥补不了我内心的创伤的。”
杜天野道:“钱是人家的,人家有权做出怎样投资的决定。算了,别提这件事了,我请你喝酒。”
张扬笑道:“不容易啊,最近请我吃好几顿了,你是不是觉着特对不起我?”
杜天野瞪大了眼睛道:“放屁,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张扬道:“你好歹也是一市委书记,别动不动就爆粗,让外人听到笑话。”
杜天野道:“市委书记也是人,不开心一样可以爆粗,一样可以骂人。”
张扬道:“你可不是凡人,你跟正常人不一样。”
“骂我?”
张扬笑道:“我哪儿敢,一个正常男人能够忍受这么久的寂寞,我佩服你。”
杜天野知道这厮说下去肯定没有好话,摆了摆手道:“别说了,小心我真跟你翻脸。”
张扬道:“想吃什么?”
杜天野道:“你吃遍江城,你说”
张扬想了想道:“刘传魁的儿子刘大柱新近在三环路边上开了间羊肉馆,咱们去那儿吃。”
在杜天野看来当然是越偏僻越好,他点了点头道:“走,尝尝去”
刘大柱自从跟着张扬去驻京办当了一阵厨师,眼界也宽广了不少,心也变野了,清台山的山沟沟已经拦不住他的脚步。他现在春阳开了一阵羊肉馆,后来因为春阳道路改建,羊肉馆关门,去了牛文强的山庄帮忙,可刘大柱现在也不想跟着别人打工了,好不容易说服了老爷子,来到江城开羊肉馆,这片地方还是张扬帮他找到的,距离江城北方货场很近,平时人气颇旺,最常来光顾的就是货车司机。开业一个月来生意兴隆,刘大柱也邀请了张扬多次,可张扬一直忙于新机场的筹备工作,没时间过来。
张扬带着杜天野来到这间名为刘老大羊肉馆的饭店,看到羊肉馆前的空地上停满了汽车,杜天野笑道:“生意好像很不错啊”
张扬道:“来这里的都是司机和搬运工,吃羊肉拉面的最多,不过应该能赚些钱。”
刘大柱听说张扬来了,笑逐颜开的迎了出来。杜天野戴着眼镜,又把张扬的棒球帽抢过来戴了,伪装的很好,这样一来,张大官人的秃瓢格外的显眼。
刘大柱咧着嘴看着张扬的大光头,啧啧有声道:“张主任,您这头型太帅了更显得您光彩耀人”
张扬笑道:“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刚吃蜂蜜了吧?”
刘大柱忙着把他们两个给请进去,他也没想到跟张扬一起来的是市委书记。刘大柱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小包,笑道:“你们等一会儿,我马上就上菜”
张扬点了点头,把自己带来的两瓶清江特供放在桌上,最近他也开始注意形象了,清江特供也很不错,总比来羊肉馆喝茅台五粮液的低调很多。
刘大柱出去一会儿就把菜上来了,四凉四热,全是荤菜。
杜天野笑道:“太隆重了,用不着这么多。”
刘大柱道:“张主任是我的贵人,这些菜全都是大补,回头我再给你们炖个宫廷壮阳药膳。”他这会儿才认出这个戴着帽子眼镜的男人是杜天野,早在驻京办的时候刘大柱就见过杜天野,也知道张扬的这位朋友如今已经来到江城当了市委书记,他有些激动道:“杜书记,原来是您呢。”
杜天野咳嗽了一声。
刘大柱慌忙道:“我明白,我明白,您来的事情我不会说。”他喜滋滋的转身去了,市委书记能够光临他的羊肉馆,肯定是让这里蓬荜生辉。
张扬笑道:“这小子做生意之后嘴巴甜多了。”
杜天野道:“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其实我们都在改变,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张扬道:“明天上午九点半招标会正式开始,按照已经制订的步骤,我们在招标会之前会开一个记者招待会,这可得你亲自来”
杜天野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口喝干,他已经对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有所准备,平静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没什么大不了。”
张扬道:“我刚刚收到消息,听说何长安和查晋北先后放弃投资计划之后,已经有几家观望的公司单位选择离开了。”
杜天野不屑道:“都不看好我们的新机场工程?越是这样我们越得做好这件事,不依靠他们的投资,我们一样能把新机场建起来。”
张扬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想多给我点财政拨款?”
杜天野道:“哪来这么多钱?还得从外面想想办法。”
张扬灌了一口酒,又夹了块羊肉塞入嘴里,一边吃一边道:“跟没说一样。”
杜天野道:“我就纳闷了,这么多年省里的政策一直都偏重于南方,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能把一碗水给端平了?南部地区发展的确很不错,可这样一来平海的南北差距会越来越大,这些省领导都考虑不到吗?”
张扬道:“指望省领导还不如指望自己呢,看来我还得勒勒这帮银行的,看能再多挤出一点贷款不”
两人谈着谈着,情绪都有些低落,被人利用滋味并不好受,这会儿刘大柱端着亲手做的宫廷壮阳药膳给他们送了进来,他笑着向张扬道:“张主任,这药膳是跟你学的,不过我改进了,你尝尝看味道咋样。”
张扬笑道:“大柱,坐下喝两杯”
刘大柱这才拿了杯子坐下,他本想去拿酒,张扬道:“这儿就有,不用这么麻烦了。”
刘大柱接过张扬递来的清江特供倒满了一杯酒,他恭敬道:“两位领导大驾光临,我这小店蓬荜生辉,我敬你们两位。”
杜天野笑了笑,张扬发现刘大柱真改变了不少,想当初自己带着他去驻京办的时候,这厮什么都不懂,逢人说话还有些脸红,这两年锻炼的也懂得说奉承话了。
杜天野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和刘大柱碰了碰,张扬也跟着碰了杯,三人对干了这杯酒,张扬道:“大柱,最近生意怎么样?”
刘大柱正想回答呢,一名小服务员走了进来,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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