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薛世纶在阐述一个事实,人走茶凉,父亲走后,薛家的政治光芒随之黯淡了下去,在中国,钱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地位,想让别人尊敬你,必须要拥有权力。
顾允知淡然道:“薛老在世的时候,我已经退休了!”无官一身轻,顾允知不会因为别人的权势而低头,更不会因为别人的失势而选择疏远,他深信公道自在人心。
薛世纶点了点头:“我倒忘了,允知兄在外面一直都宣称我父亲是你的恩师。”
顾允知道:“中国人讲究忠信孝悌礼义廉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薛老永远是我的恩师,可能在他的心中,我这个学生还不够出色,但是我相信,他不会以我为耻,他是你的父亲,想必你从他的身上学到的东西应该比我多得多!”
薛世纶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顾允知今天登门难道就是为了教训自己?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打错算盘了,薛世纶冷冷道:“你还是那么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为什么不当面说清楚,非要采用这样的方式,是要显得自己莫测高深吗?”
顾允知淡然笑道:“人说复杂有时候非常的复杂,说简单却又非常的简单,在乎你怎么看,我始终认为,在判断一个人一件事之前,首先要将自己的心态摆正,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认清的人,是无权对他人做出评判的。”
薛世纶点了点头:“很好,你还是过去那样,始终没变,喜欢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顾允知道:“有人活了一辈子,却不知道道德为何物。”
薛世纶道:“我想咱们没必要谈下去了!”他转过身去。
顾允知却道:“你站住,我今天从东江飞到这里,然后过来找你,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薛世纶停下脚步:“相信你不是为了我!”
顾允知道:“元和幸子就是佳彤!”
薛世纶抬起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无论她是谁,我都不感兴趣,我和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如果硬要说有,那么就是因为你。”
顾允知道:“佳彤回来了,可是她又离开了我,有人在她的寓所中布下了11颗烈性炸弹,非要将她和张扬置于死地。”
薛世纶转过身去,他的表情没有吃惊,反而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想要我同情你安慰你?对不起,你找错人了。难道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薛世纶在你眼中早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我还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我为什么要做?给我一个理由,拿出你所谓的证据,如果你真的有证据,只管找人把我抓起来。”
顾允知道:“知不知道薛老这一生中最看重的是什么?”
薛世纶望着他。
顾允知道:“这起炸弹案已经初步查明和日本人有关。”
“既然已经查到,那为什么不去抓他们?为什么不去为你的女儿报仇?喔对了,张扬好像也是你名义上的女婿吧,难怪你会表现得如此伤心。节哀顺变啊,你年龄这么大了,真得不能太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固然可怜,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还有谁能为他们伸冤?还有谁能为他们出头?”
顾允知并没有因为薛世纶的刺激而愤怒,他的平静远远超出了薛世纶的预期,顾允知道:“人可以不孝,可以不义,但是不可以不忠,一个人无论抱有怎样的目的,无论出于怎样的理由,都不能背叛自己的国家,爱国是一个人立世的根本,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么他根本就不配为人,就更谈不上其他。”
薛世纶内心剧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这番话最早并不是出自顾允知,而是他的父亲薛老生前对他们的谆谆教诲。
顾允知道:“这些话,可能你已经忘了吧?我没忘。”
薛世纶怒吼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顾允知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当年你的确做错了,我也错了,如果我将你所有的错误全都汇报上去,等待你的不止是辞职。”
薛世纶怒视顾允知:“你毁了我的前程,毁了我的未来!”
顾允知道:“我虽然帮你弥补了错误,但是我当时顾及或许会影响到薛老的面子,我在处理问题上选择了避重就轻。薛老后来曾经问过我当年的事情,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当年的那笔钱你全都是用于投资,没有一分一毫花在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