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也能立即向目标开火,而且能够打中,但是毒气炮弹怎么办?”
他想到的问题良弼也想到了。“正因为这样,我还没有接受这个建议。”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失望。良弼其实很喜欢这个主意,如果同盟会没有毒气炮弹。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命令炮兵摧毁他们的据点,简单,而且有效。说不定还能让同盟会剩下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发动下一次袭击。
他的这种想法没能瞒过张绍曾——而且他也没打算隐瞒它——没有更好的办法,张绍曾只能提醒他注意:“过分使用武力有些时候只能适得其反。同盟会的人不会被我们吓住,相反,他们会发动更多袭击,作为报复。”
他用了“我们”,表示自己与良弼站在同一阵营,尽管他不喜欢这个词。
“我明白。”良弼点点头。接着叹息到:“所以我们只能派出全部士兵,一点一点搜查可疑地点。我担心这样做会引起那些人的警觉,迫使他们提前行动。”
“因此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而且必须保持隐秘。”张绍曾决定结束他们的谈话?。他拿起那张地图,向良弼敬了一个军礼,“我立即返回部队,与我的参谋和军事顾问制定具体行动方案。”
良弼回敬了一个军礼。示意他可以离开。于是张绍曾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没有立即返回部队召集他的参谋和军事顾问。一方面,他仍然想要弄清同盟会是不是真的弄到了毒气炮弹,另一方面,他希望警告同盟会,让他们放弃整个计划。
这仍然很难做到:他是满清的高级军官,因此不能与革命党建立任何公开的联系,甚至包括他的大部分同志,否则就会危及他自己的安全。进而损害整个组织的计划;同时,因为受到秦朗的长期影响。加上不喜欢那位孙医生的许多在他们看来极不恰当的行为——还有同盟会的其他人的行为——两个组织的关系很糟糕,没有什么交流,如果没有意外,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找到同盟会的人,更不用说让他们放弃计划。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的运气。不过首先,他要找到一个能为他传话的人。
“所以,你就跑到我这里了?”陶成章怒气冲冲的瞪着突然跑到他的临时住所的张绍曾,几乎想要把手里拿着的一杯水直接泼到他的脸上。“动动你的脑子,只要良弼找一个人偷偷的跟着你,你的身份立刻就会曝光!”
张绍曾知道他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错误,但仍然带着一点侥幸。“你的名字并不在满清政府的革命党名单上面……”
陶成章毫不客气的打断他。“只是你认为我的名字没有在上面!有可能我很早就被盯上了,只不过满清政府畏惧我身后的势力,只能装着不知道我是谁。”
就像章炳麟。满清政府知道他是革命党,只不过畏惧他是美国人开办的大学的国学教授,所以仍然邀请他参加皇帝的登基阅兵,但是这不等于哪位将军可以公然接触他,甚至偷偷跑到他的家里——即使他最终摆脱革命党的嫌疑,也会丢掉自己的政治前途。
张绍曾的行为简直愚蠢透顶!
“如果满清政府开始怀疑你,就会开始怀疑与你关系密切的人。”陶成章指的是蓝天蔚和吴禄贞——良弼不会在名单上面,但是肯定会因此倒霉,“然后是部队里的军官,接着是士兵,最后就会变成一场大规模的清洗,而我们过去几年的全部努力就会化为乌有!”
陶成章想起他和其他人在新军里的成果,为了安全和保密,根据秦朗的建议,所有人都是单线联系,除了充当关键节点的极少一部分,互相之间毫不知情,甚至连三位最高指挥官也不清楚,他不希望因为张绍曾的愚蠢导致他们被牵连进去,那将会变成一次彻底的失败。
“你是整个组织资格最老的同志之一,而且在满清的军队潜伏了许多年,从来没有犯过低级错误!”他叫到,“结果因为同盟会的愚蠢行为,你就把自己的智力也降低到他们的程度了!”
“不然还能怎么办?”张绍曾忍不住反驳到,“难道你要我指挥部队进攻他们的人?”
“如果那样做是必须的,你就应该那么做!”意识到自己的音量太高了,陶成章将它降低了一点,“你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要重要。为了最后的胜利,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绝对不能因小失大。”
“如果是我们的人,又怎么办?”
“我会亲自把他们毙掉。”
这算不上一个答案。张绍曾想,但是没有冒着继续激怒陶成章的风险把它说出来。“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无可奈何的看着陶成章,“我已经跑到你这儿了。”
“还能怎么办?”陶成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怒气,“现在,立即返回你的部队,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不要犹豫。至于同盟会是不是真的弄到了毒气炮弹,我来解决这个问题。如果良弼询问你……那就告诉他,你知道我在安布雷拉有关系,委托我进行调查。”
“我认为秦先生不会希望你的名字公开与他联系在一起。”
“是的,他不会。”陶成章肯定的说。“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备用人选,他很快就会到达远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