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在不断搜寻掉入水中的舵手,湖面上漂浮着的甲板和船帆成了舵手们的救命稻草,至于皇帝陛下……
“噗嗤——噗嗤——”的已经在大咽湖水了,他已经完全的落进了水里,不过在旁边舵手的协助下,并没有沉下去,并且朝临近的船只游去。
很幸运的是,几乎就在徽宗落水后的那一刹那,就有一条平船快速的穿过火海过来。它的目的很明确,根本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这儿,领头那人正是建造院的船工班头,他撸起麻袖,在舵手们的协助下,一把就将徽宗救上了船,旁便立即有人给徽宗包上暖和的绒毯,趁着火海混乱的空当将徽宗快速的救上了岸。
……
……
而此时彩棚里的百姓也都坐不住了,纷纷把手头的物事儿撂下,挤到护栏前张望前头是非。陈守向也坐不住,本着凑热闹的意思要上前去,可不想手却被苏进紧紧抓住。
他不解的看向苏进,“仲耕你这是……”
苏进神se严肃,已经没有刚来时的自然了,金明池里汪洋的火光映照到他脸上来,时隐时现的,看着很是奇怪。
“果然是下手了。”他嘴角都看不到在动,有些喃喃自语的模样。
从第一天去建造院他就从高俅嘴里知道请他的真正原由。郭知章装病或许糊弄的过别人,但对于知道内情的他来说怎么可能不明白,儿子死在自己手里却不支声,他可不信那老头能隐忍到这种程度。不过用龙舟做饵来钓他入瓮显然不是保险的做法,搞不好连他这工部侍郎都要被牵连进去,所以……他就在等今天。
看看到底有哪些人开始躁动了。
“陈叔,我们去观龙阁。”,“啊?去那儿作什么?”
他扬起了视线,望着还在燃烧的这片火海。
“负荆请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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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观龙阁行宫厢房内。拥挤着一大片宫闱中人。
“陛下!陛下!”
在徽宗醒转过来时,眼前已经挤满了宫中妃嫔的脸,不过在向太后严厉的呵斥声下都退到了边上。宫中的老太医从徽宗下腕将脉诊取下。冲向氏以及诸位嫔妃行礼道,“圣上只是染了些凉寒,并无大碍,还请诸位娘娘切自宽心。”
在榻前一众人的交谈间,徽宗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他动了动身子,只是稍感些乏力。在几个呼吸后,就将自己慢慢的撑了起来,旁边的发觉的妃嫔赶紧上去搀扶。不过被向氏瞪了眼后都缩回了手。
“娘娘……”
徽宗话才刚出口,向氏就已经一顿厉责下来。
“瞧瞧你今ri做的荒唐事儿,还有个做皇帝的样子没?”
这一句压下来,便让徽宗哑口无言。他还恼火着呢。不过这时却不敢去顶撞向氏,只能诺诺的接受责备,并且严声自讨。旁边伺候着的侍官张迪看徽宗脸se抑郁,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来了,随即就是响亮的一声跪在向氏面前。
“太后请听奴婢一言。”他看似大义凛然,似乎为了进言已经豁出去脑袋了。
向氏瞥了他一眼,知是徽宗身边近臣,就冷冷的丢了声。
“说。”
张迪咽了口口水。觉得心都哆嗦了起来,“今…今ri龙舟覆没。皆因一品斋商户苏进所献图纸失误,官家亦是受此jian商戕害,是故奴婢以为此下应该追究那一品斋造舟不力之罪。”
他这话说出来,着实让徽宗心里大缓:这奴才养着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向氏面上没什么表示,不过身后的甄氏却是脸se一变,她下意识的就想起了那苏进来,虽说那书生的xing子不怎么讨她喜欢,但也不希望对方因此毁了仕途,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好在向太后并没有对此做什么评价,不过对徽宗的厉斥却是到此为止。她一拂大袖起来,从龙舟出事到目前为止,她的脸上就一直没有露出半点笑意。
“记着。”向氏眼角的皱纹更是浓密了,对徽宗说道。
“你是我大宋的皇帝,是天下人的主心骨,所以……凡事都要有个皇帝的样子。”
说完这话,她就诏令回宫了,旁边的一众内侍宦官赶忙后头跟上,唱和着太后回宫。榻上的徽宗眼中有异样的情绪,他目送着向氏出门,虽然知道今ri之事确实唐突,但……
他不免要把责任往外推,而正如张迪所说的,这最好的人选似乎也就那个苏仲耕了。
在榻上静坐不言了许久他才让张迪下去出旨,“召群臣观龙阁审议,还有,把那苏仲耕给朕寻来。”
从他的语气中,左右都无法揣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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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明池畔前百姓这时全部涌向了观龙阁,密密麻麻的从上望下去就像是雨天搬家的蚂蚁群。
“听说官家要亲审一品斋的店家,不会是真的?”,“这和一品斋又有何关系?”,“听说龙舟的图纸是一品斋的店家设计的,所以官家要拿他问罪。”
“不是?”
人群里熟人间有这番的攀谈,并且由于一品斋时下在京师的名声而传的越来越开。很快,这观龙阁下的大堂前,就挤满了民人百姓,府衙和禁卫在接到谕令后就并没有做阻拦,所以能让这些平头百姓也能远远的得见回天子圣颜。
而大堂左右,身着绯罗袍的衮衮诸公王臣坐太师椅上肃穆旁听,当朝左相韩忠彦、右相曾布分列成班,往下便是三省宰执及尚书侍郎官,一眼望去,是整个大宋最有权势的一帮重臣,平ri就是出来一个就能让地方震上三震,所以可以想象这是多么让人手冒虚汗的场面。
大堂门口拥拥嚷嚷的挤着平头百姓,他们把头探进来看,对于这即将发生的事情极有期待感。
李格非、李格业一众官轶不高的官员则是在偏厅旁听,虽然不在大堂里,但从这儿的窗格子里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场景,王诜郭知章为首的几个朝臣正跪伏在地请罪,神情悲凄。
“老臣监造不力致使龙舟蒙尘,还请陛下降罪!”郭知章在堂前痛哭涕零,身边的王诜也是紧跟着跪伏下陈述自己如何办事不力,不知情的或许还真以为这些就是龙舟项目上的罪魁祸首了。
堂墀案首上的徽宗此时已然戴上帝王幞头,冕脚平施一尺二寸长,身上着盘领赭黄金龙袍,袍中饰坐龙江山纹,望去俨然有一股磅礴的帝王威严。
面对着底下王诜郭知章一众建造院从官的请罪,他并没有立即表现出什么情绪,不过当他的视线从右面靠金柱处的李师师身上收回来时,脸上的表情隐隐产生了些波动。
金柱旁的李师师紧捂着嘴,红红的眼睛在此时连一刻都不想从大堂前的那个书生身上移开。她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了。
而人群最前头的陈守向此时也都快吓软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进居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端,而陈午那几个小子也是面se忡忡,抱着标竿的孙继也没了夺标的喜悦,任由竿上的彩缎官楮在头上飘,这倒是让外面不断涌过来看的平民有了个方向。
“二兄,今年是哪家夺得标?”一少女遥见那飘飞的标杆,很是烂漫与身边的兄长说笑着往那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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