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招手,“叔母勿要着急,侄儿会看好堂兄的~~”而他身边的赵明诚也是涨红了脸往门口喊,车前嘈杂的人群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绵弱。
“李夫人放心,明诚一定会将李家娘子带回来的~~”其实这已经是很坚决的语气了。
门前的王氏气的直跺脚,“真是没一个让我省心的!”眼里的泪珠子那是止不住的掉,李格非搂了搂妻子的肩膀,叹了声,“安安这回是福是祸,还真得靠这帮孩子了~~~”
这时候种师道那看马小厮算是可以小小缓口气了,刚才那三堂会审的阵势可真是没把他吓尿裤子,他忍不住捏起袖角擦了擦额头的汗渍,“啪嗒——”一声清脆,一个灰青的钱袋子从袖子里掉了下来。
门阶上的种师道一皱眉,“什么东西?”
那小厮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哆哆嗦嗦的,“盗盗盗……盗马贼……”他不敢说是苏进给的,“盗马贼走……走的急,不小心掉的。”
“混账!”他这番说辞,立马便是遭来种师道一顿怒叱,“如此重要的物证为何不早拿出来!”
小厮舌头都打结了,赶紧是连手带脚的将钱袋子拾到起来呈上去,旁边的种师中周侗等人也都是探过来看,这钱袋子一解开,便是一阵耀目的银光,几人立马便明白了,不过等种师道稍稍一翻后,最底下一块绯黄的玉佩露了出来,这玉佩棱角已经被磨得十分圆润,正面依稀可见一个蔡字。
这原本面色微愠的种师道脸上骤然间便是另一种情绪产生,他默不作声给旁边看,种师中和周侗均是诧异不已,“这如何可能?”声音很小。
李格非和王氏以为那盗马贼是匪徒接应,所以也是探过去看,想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有用的信息。王氏还好些,那玉佩虽是质地优良、雕篆有物。但也不算多么稀奇,不过久在官场的李格非瞬时间就变了脸色。
“这是……”
“看来官家真有……”他忽然便是打住不说了,身边的王氏不解。反复追问,但李格非都是含糊其辞,推说不知。
种师中和周侗面色有些凝重,尤其是种师中,不停的旁看着身边面无表情的家兄,但又踌躇着不知言语,反倒是种师道打破了这微妙的冷场。
“好了。吾等先将李家丫头的事儿处理了再说。”
……
……
而远处十字街的转角处,一辆通身墨黑的马车掉转了车头,驶进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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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浴佛会原本便是多人出行的日子。大街小巷里无一不是人满为患,车流堵塞,这更为搜索加大了难度,到处的都是服饰各异的百姓。有些不识抬举的江湖艺人还把卦幡凑到了李霁跟前。这让堵在人流中间的李霁更为烦躁,他把眼前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儿推了,硬是驾着马车要往前突,而身后李迥赵明诚的马车同样是堵的难受,三人一商量,索性便是弃了一辆,三人共乘一驾而行,这稍微让行进速度推进了些。
好在前头的郭尉运气不错。问了些路人后,都能获取些有用的信息。这约莫三十余人的搜寻人员慢慢像城外找去,而日头……也在一众人的询问前行中慢慢西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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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山坳,距离汴京城差不多有两个时辰的马程了,抬头低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少有高林参木,虽然算不得荒芜,但也绝对是人烟罕至。
“呲呲——呲呲——”一只蝼蛄从眼皮子底下跳过。
苏进匍匐在山坳西面一个较低的山头上,比山坳里的那间茅草屋高出约莫五人的高度,望下去的东西都是矮了半截的,鼻子眼睛前都是带有毛刺的蒺藜和葎草在撩拨,将他的视野分割成很多零星的小块,不过对于判断下面的人事是没有大碍的。
他已经维持这个动作有一个时辰了,日头也渐渐的向西沉下,黄昏的晚霞将这片山林映照的彤红,寒气……也慢慢侵入人体。
不过他完全不敢冒进,下面人的警觉性比他预想的高的多,看来绝对不是初犯了。一路从京里追过来,不会骑马的他已经是半条老命丢在了路上,所以在尾随着匪徒来到这窝点后就没有立即动手,而事实也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很快里头就出来七八个匪徒来接应,而且从草房里传出来的人音来判断……
绝对不少与十五个人,再加上丫头在他们手里……
所以现在他只有等,等到天黑敬元颖能出来时他才有胜算,还好从他们刚才的交接中确定这是一次纯绑票,所以李家丫头的安全暂时是无虞的。至于陈午和李晏那两小子,则是被他支使回书院取他草制的两包炸药了,原本是准备拿来“邀功”的,不过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随着夜幕降临,林子里的夜风也开始吹了起来,树叶莎莎的响动,底下茅草房里也点起了油灯,细细碎碎的声音随着油光传了出来,听得不是很清楚,断断续续的……
“差不多……”、“……下好了,不会出……”
“信……了没……”、“废物!”这句倒是清楚。
莎莎莎——这时候底下传来一阵异于周边的草叶窸窣声,他头都不用转,就知道是那两个小子回来了,
“是不是这东西?”
陈午和李晏这两小子各取了一包在他眼前晃了晃……
“混账!”这种愚蠢的行为立即便让苏进给他们一人一记重重的脑勺,“之前三令五申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李晏和陈午两人俱是一愕,虽然他们俩不怎么喜欢这书生,但不得不承认这书生脾气还不错,反正从见到他到目前为止,还从未见他动过脾气,本来嘴里还想犟两句“至于嘛?”,但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而后小心翼翼的将这两包不过一手厚度的炸药包搁进了木盒子里,并且极为谨慎的护在咯吱窝下。
苏进这一次确实动了真怒了,这两包炸药里填充的活性炭粉和硅土虽然量多,但都不是最为理想的稳定剂,所以他也只是当做一种试验品来对待,原本绝对是不会让这两小子碰的,但眼下事从紧急,也只能特殊行事了,但他不能容忍这俩小子在思想上不重视自己的性命。
“东西。”他摊出手来,身边同样已经趴下的陈午将手弩交到他手里。
苏进一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你不是说连整块冰块一起运来么,一路这么提着,手当然凉了。”
他这么一说,苏进还真得怪自己这记性了。这炸药他是放实验室那小冰库里的,并且是整个镶在冰块里头,一来是隐蔽,而来也是为了避免温度骤然的变化引起意外。而这次让他们回去取这炸药,就嘱咐了连整块冰块一起运来,为的就是避免一路颠簸产生的热量催生炸药而发生意外,当然……也有减震的效果。
“东西都拿来了,我们现在就杀进去吧!”李晏攥着御拳馆拿来的短刀挥舞了两下。
“先等等,炸药受潮过久,怕有不确定的因素在,等干燥些再行事……”其实他只是想多观察一下里头的情况,最好有哪些蠢货单独出来方便,然后……他举起手弩瞄准了茅草屋:逐个击破。
至于炸药……那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三人俱是屏息而匍,手底下冰凉的泥土不仅冒着寒气,而且还有那刺鼻的草腥味,这使得他们的身体异常难受,头顶…还有冷飕飕的夜风吹着头发,草叶急颤,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在此刻都是放大了的战栗。
忽然,冻僵了的手心感受到一丝来自泥土的震动,而后……就能听到东面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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