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按下身后那一群小弟不要轻举妄动,那书生敢勾搭李家娘子,倒还真是有几分胆量,现在京里即便是官家衙内,也不敢随意跟少女搭讪,因为早有传闻说有几家王孙贵族也看上了少女,甚至向太后那儿都有意让少女进宫。所以,即便已经跋扈到陈弈、郭尉这种程度,对于少女、也不敢随意轻薄,这是京里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别看少女身边总有觊觎的眼光和拥簇,但哪个也不敢吃了豹子胆上去轻薄一下,只不过正是因为吃不到,所以对于少女身边出现的男子就更是厌恶。
老子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在这些心理作祟下,有些年轻气盛的官衙内就忍不住上去动手了,看这书生瘦得跟柴火棍似的,自己吹口气就能飞跑,怎么也得拿来消遣一下。所以、最终还是演变成一番武力的角逐,一个个平ri耍猴弄鞠的少爷们撸起袖管,嘴里嘿嘿笑着、那一个个沙包大的拳头往苏进脸上凑。檐廊前结彩挂灯的几个匠工见形势不对,也赶紧扛着扶梯先躲了出去,免得误伤自己。动静这么大,教坊院里的老儒们也是跑了出来看,见满院子的那些纨绔在殴打厮闹,不禁眉头深蹙。
“都给我住手!”
那些老儒也是吹胡子瞪眼的,怎奈场面混乱,他们话刚说出口,一个衙内就被甩了出去、砸在了廊道那一片梅兰盆栽上,稀里哗啦的、黑土瓦盆都碎了一地,那纨绔嘴里哎哟哎哟的喊疼,眼睛嘀溜嘀溜的偷瞄了眼场中,发现这书生还挺能打,自己那些兄弟就像是纸糊的一样,被他一拳一个撩翻,这还了得!感情是个练家子!得……他两眼一闭、一咬牙,脑袋往石阶上一嗑……
晕了。
“郭尉!让你的人住手!”少女也是恼了,虽然这书生跟自己没什么交情,但怎么说也是自己带出来的人,就这样被人殴打,自己也是难堪。不想人群堆那边的郭尉却是在那儿装傻充愣,“安安说的什么!太吵了!我这边听不清楚!”
少女跺了下脚,气死了!
“太学里岂能如此喧哗,都住手!”上边教坊院的老儒们本着严谨的治学态度,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怎奈这些纨绔子弟本就不守学律,此下扭打正酣,哪有闲下来的耳朵去听说教。
纷乱的人群后头,郭尉望了望那些老酸儒们,不禁要笑,就这些老东西还想管我?而这时,旁边有一小弟凑到他耳边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不过郭尉听着却是连连点头,将腰带上的玉佩解了下来给那人,那人一脸贼笑的也是加入战团里面。
终归是双拳难敌四脚,即便苏进练过点拳脚,但毕竟架不住这些纨绔人多,而且对方也赖的很,有两个已经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动弹不得下,四个沙包那么大的拳头朝自己面门飞过来……还真是无妄之灾,没想到这年头就已经有铁粉护卫团了,他正想向敬元颍卑躬屈膝一次,没想到这耳边传来声如洪钟的一声训斥…
“给我住手!!”
这声音和那些老儒完全不同,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的这些纨绔们一下就软了骨头,一个个把目光望过去……
“种司业?”
听见这个名字,简直就像是踩了雷区,一个个缩手缩脚的退回原位,这紧抱着苏进大腿的那两人此时感觉气氛不对,一抬头问前边:“谁啊?”
“笨蛋,赶紧回来!”
有衙内朝那两人招手,那两人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发现这游廊处有个九尺身长的男子和太学正高孟从石阶上下来,惊得赶紧松了手,拍拍屁股躲到人群后面去了。在一边壁上观的陈弈此时笑了,今ri种司业巡学,郭尉这崽子正好撞枪口上,看他怎么收场。
这国子监的司业是有两人的,一个是范纯仁之子范正平,另一个就是这种师极,前者还好,毕竟是个文人,平ri虽然督促严厉,但打个马虎眼也就过去了。可这种师极就不一样了,有时候那些太学生们都想这老头是不是没兵可带,就把他们这些学生当兵犊子训了。开个小差、下趟青楼,就能把你屁股打烂,是真的打烂!烂到你连翔都出不来。平时言语举止稍有轻浮,挨个戒尺还是轻的,严重的、就要给孔老儿的遗像跪上三天,你要是敢顶撞一下,直接就把你退了……是真的退了!真不知道是哪个石头缝里冒出来的狠人。那些官衙内们不自觉地摸着屁股咒骂种师极。
“种司业,郭尉无端在太学仗势欺人,还请明察。”少女第一个就上去陈说案情。
种师极yin沉着脸,他确实看不惯这些纨绔子弟,平ri国子监里那些纨绔没少被他教训,这太学生相对规矩些,不过也少不得这几只害群之马,今ri本来心情不错,不过没想到教坊院这边竟然看到这种打架斗殴的场面,也算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郭尉!出来说说,怎么回事?”
旁边的陈弈冷眼相看,这会回看你怎么办?叫你跟老子争女人。
那郭尉此时却也是难得换上正经的模样,这种师极只不过是一个国子司业,原本也不必如此忌惮,怎奈他种家人脉极广,尤其是在军中、声望甚高,而且他胞弟种师中现为侍卫步军副都指挥使,也算的上三衙的长官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的起的,眼下、清咳了两声后上前打了个礼…
“小子安敢无端滋生是非,只是今天这书生偷拿了小子的贴身玉佩,小子好友伍蒲看不过,便问他索要玉佩,可不想这书生仗着有些武艺,竟然对好友痛下暗手……”郭尉将刚才手肿成猪蹄的衙内拉过来,陈说苏进之前的非人施害,“司业大人明鉴,此人还是我太学新晋生员,若是此等品行之人入了太学,那岂不是让太学声誉毁于一旦!”
郭尉在边上分说个不停,种师极的脸se却依旧是平常,只是朝苏进问去,“他所说可是属实?”语气极为僵硬。
苏进摸了摸鼻子,“这个…不知道他说的那个玉佩是什么东西?”
“你还敢狡辩!”
郭尉那一边的人立马就闹腾起来了,在种师极皱眉头的时候,郭尉暗暗朝手下一人使了个眼se,那人立即走上前去,这一言不发的就往苏进的怀里掏去,不过却是被苏进拿住了手…
“搜身吗?”
“你既然认为你是清白的,那予我们搜一番又如何?”,苏进闻言,想了想、放开了那人的手,倒是好奇他们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旁边的少女却是蹙起眉头,“费彬,此番有失读书人身份,你可是想清楚了?”
那衙内滞了滞手,但随即道:“我亲眼见他偷了郭衙内的玉佩,岂会有错!”他伸手进去摸,这一刻,这教坊院里的老酸儒、种师极和高孟、陈弈和那群衙内,还有身边的少女,都把目光集中了这叫费彬的人身上,时间其实仅仅过去了一个鼻息,但是、这一刻,却是犹如度了个轮回一般长久。
“啊呀!!”那费彬也是捂着手不停的跳脚,“好烫!你使得什么暗器!!”
正当众人诧异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鸾玉掷地声随即响起,在这一刻…
委实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