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他摸透她所有的习惯。
因此一顿饭下来,每个人都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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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别墅大门被打开,蒋弈知和‘奉命’送他的梁井絮走了出来。
别墅到马路上是鹅卵石铺成的小道,暗黄的灯光从复古的路灯散发而出,倾泻在这条小路上。
她穿着软底拖鞋,光滑的鹅卵石触碰着她的脚底,有些疼又有些舒服。
两个人静静的走着,低着头踩着鹅卵石的梁井絮抬起头来,看到对面的小树林时不由自主的一抖。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每次走到这条路上,看到对面那个黑黢黢的树林时,她总会觉得对面有一个镜头在对着这里。
一旁的蒋弈知微微停顿,因为和梁井盟拼了酒,他说话的时候,声线似乎都带着点酒精,让人深陷其中:“怎么,有心理阴影了?”
梁井絮略微点了点头:“嗯,不过只有一点点。”
他伸手抓起她有些微凉的指尖,不理会她小小的挣扎,不容拒绝的与她十指相扣,并顺势将两人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隔绝了冬夜的寒风。
“放心吧,四周没有狗仔。”他淡淡道。
她不置可否,戏拍得越多,被狗仔跟踪的越频繁,对镜头的感觉越灵敏,附近确实没有。
距离并不遥远,十几秒后深蓝色的轿车便出现在两人面前,梁井絮就想要抽开自己的手,然而并没有成功。
她警告似地瞥了他一眼,提醒道:“蒋导,你的车到了,赶紧回去吧,我好回去交差。”
蒋弈知没有理她,勾起一个笑容,紧紧拉着她的手就向前而去,“陪我在附近逛逛,消消食。”
一只手在他口袋里,她不可避免地被力道牵引,无奈的跟了上去。
外边的气温很低,她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突然间开口道:“我去年冬天演过一场戏。”
“哦?然后?”他悠悠然的走着,随意的接下去问道。
梁井絮紧了紧大衣,觉得有些冷,便不动声色的贴近蒋弈知这个热源,继续道:“当时天气也很冷,前一天还下过雪,我和男演员演一场大晚上挽着手在公园散步的戏份。导演让我们一边走一边随意聊些什么,你猜我们聊些什么?”
他想都不想,非常煞风景地直接问道:“聊什么?”
她对他的反应毫不奇怪,接下去道:“于是我们两个一边按照剧本要求满脸含情脉脉,一边开始吐槽编剧,觉得他设置这个场景太不科学了!这么冷,情侣的约会地点肯定都在温暖的室内啊,有哪对情侣会脑残到大冬天出来散步?不是自身冷热感失常,就是脑子有毛病。”
她异常郑重的停下了脚步,偏过头,非常认真的下了决定:“所以,蒋导,我严重怀疑你脑子有坑。”
她顿了几秒,突然间脸上的表情就垮了下来,再次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哭丧着脸道:“因为真的很冷啊!”
蒋弈知:“……”
他突然间发声大笑,期间还笑得弯下了腰。
这回换梁井絮,“……”
他渐渐克制住笑声,然而脸上的笑意却明晃晃的,在路灯下格外耀眼:“所以,你说了这么一大段,就为了引出‘真的很冷’这四个字?”
梁井絮默默的抬头,看了眼夜空,权当默认。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蒋弈知笑够了,对‘冷’这件事没有任何表态,反而将话题转回了她所描述的戏份上:“你这部剧我有点印象,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好像散步着散步着就吻上了?”
她顿住了,僵硬的挪动着脖子,缓缓的将视线下移,而后扬起嘴角,十分肯定地对着他说道:“不,蒋导你记错了。这部剧的吻戏不在这个场景。”
“哦,是吗?”蒋弈知微微挑眉,脸上的笑意突然间带了深意。
梁井絮觉得目前这个状况颇为危险,一边重重的点头,一边就想悄悄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赶紧逃之夭夭。
然后当然没有成功,蒋弈知在她抽手的那一刻伸手将她抱紧,吻就落了下来。
于是,她终于觉得不冷了……
唇瓣和舌头都发麻的时候,这个吻才宣告结束。
他抱着她,头抵在她的颈侧,不怀好意地忽悠道:“你今天还是和我一起回公寓吧,你在这里的卧室不是很久没住了吗?床上肯定都落了一层灰,你明天起来估计一身红疹。”
“你当我三岁小孩?”梁井絮眼皮一抬,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半天没有等到他的话,被紧紧抱在他怀里的梁井絮闷闷出声:“我真的想回去了。”
蒋弈知动了动,突然间松开一只手,从口袋里掏了掏,不知道掏些什么。
她有些纳闷,就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脑袋才挪开一半呢,然后就被他的另一只手又强行塞了回去。
似乎东西已经拿出来了,他一只手环住她,低着头看着另一只手拿着的什么东西,在她耳侧轻轻说道:“我就好奇,今天这附近怎么能没有狗仔呢?”
梁井絮语塞片刻,才开口道:“你什么意思?”今天如果真有狗仔拍到,可又要兴起一番腥风血雨啊,这次她估计真会被网友们戳脊梁骨。
“字面上的意思,拍到然后曝光,我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承认和你的恋情了,多好。”
蒋弈知第一次将这件事情在明面上说出口,梁井絮嘴巴张了张,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干脆咬唇不言。
他突然间拉起她的左手,缓缓将一个圆圈一样的东西郑重的戴进她的无名指上,语气难得地很是认真,他说:“我们隐婚吧。”
梁井絮彻底僵住了,那一圈冰冷的金属圈住的地方,不觉得凉,反而异常的烫,直直烫到她的心里,又从心里烫到脸颊上耳梢上,直至浑身上下。
她突然间如梦初醒,刷地一下推开他的肩膀,退后了三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下意识伸起左手,小小的戒指,很简单的款式,但却异常精致,和她光滑纤细的左手很般配。
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戒指花费的心血肯定不小,那精致而复杂的雕刻,不知道要消耗大师多少时间。
梁井絮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蒋弈知,“你是认真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站姿依旧很是懒散,重心移到左脚,双手插.在大衣的衣兜里,可他的回答却又异常认真:“井絮,我对确定要做的事情,一向很认真。”
她看了他几眼,低垂着头,又思考了几分钟,便直接将戒指拿了下来,抛了回去。
蒋弈知下意识伸手接住,难得愣住了。
做完这一切,她便踩着拖鞋跑了,跑出了一段距离后,才放心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笑着喊了一声:“喂,蒋弈知。”
蒋弈知回望着笑得异常开心的她。
她双手抓着大衣,声音在寒风中格外的清脆,就像早晨树间的鸟叫声一般,“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合约关系就很好,至于那个——”她伸手指了指他手上的戒指,“我现在不想接受,毕竟我现在可是黄金年龄,风华正茂,事业也是风生水起,正是人生的大好时光,怎么能被区区一枚戒指束缚到呢。”
她的笑意更为灿烂:“如果等我拿到奥演会的奖杯时,这枚戒指还为我留着的话,我也许会考虑考虑要不要接受哦~”
被她的笑意感染,蒋弈知也弯了弯眼角:“还没有任何一个亚洲人拿到奥演会奖杯,所以你拿不到的话,就终身不嫁?”
梁井絮咳了咳,嗔怪地瞪了对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拿不到?反正就是这样,你爱留不留,走了,拜拜。”
话音刚落,她便步伐轻快的一溜烟跑进了家门。
蒋弈知在原地定了几分钟,倏忽露出一点笑意,将手中被拒绝的戒指抛上,接住,又抛上,又接住,再抛上,这次接住后便重新塞回了口袋里,迈步往车的方向而去。
算了,其实本质来说,除了一张纸以外,合约关系和法律关系也没啥区别。
两个人本来就住在一起,夫妻间做得事情他们基本上有空就做,她家人也已经被自己攻略,接下来随便找个机会让她见见他哥就行了。
这么想来,确实没有差别。
对了,有一个,不过那种只会哭哭啼啼满脸鼻涕的熊孩子,他又不喜欢。
所以,如她所说,合约关系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