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利做了个梦,自己住的这个农村的小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自来水管道,这固然是方便,但水龙头却拧不紧,总是滴滴哒哒的漏水,那一滴一滴的水声,让他心烦意乱之外,又觉得小腹涨得生疼,用手抓一抓,两腿之间的一根坚挺笔直,他虽然睡着了,也知道是在憋尿——都是啤酒喝得太多闹的!
睡着的人最讨厌这种事,他本想等天亮再起来,不料那一滴一滴的水声根本没个完,这个烦人就不用提了。卢利终于熬不过去,睁开了眼睛。
周围一片安静,根本没有滴水声,声音是从哪里来的?迷糊间起身,到院子里撒泡尿,放空了的身体一片快意,转身回到屋中,重新躺好、闭上了眼睛。但只在一瞬间,他的眼睛再度睁开,他知道这滴水声来自何方了,是他的手表!
这个感觉让他后背突然冒起一阵凉意,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安静?黑暗中,卢利瞪大了眼睛,侧耳听着,农村的夜晚比城市热闹的多,虫鸣、犬吠,马嘶、鸡飞,在平常的时候,构建成一幅温馨而甜蜜的画卷,但今天晚上却一点也听不到,旁的不提,就是院子外面的树上的蝉鸣声也消失不见了!这个世界怎么在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安静?安静得都有些让人害怕了!
卢利心中升起一阵寒意,四肢麻酥酥的疼——是生出了一片鸡皮疙瘩!是不是自己还在做梦?
这个念头不及闪过,玻璃窗外突然一道蓝白色的光芒,这道光芒是如此强烈,映衬得满室通明,若不是他一直睁着眼,还以为是天亮了呢!卢利百忙中抬起抓起枕边的手表,借着明亮的光芒看看,凌晨的3点42分!
相当于400颗广岛原子弹同时爆炸在唐山地壳下16公里处,惊天动地的势能瞬间传达到地表!卢利的身体被震得原地跳起,又轰然落在炕上,“哎呦,是地震!”
他一把抓起躺在他身边的骆耀华,连人带蚊帐,连同支蚊帐的竹竿,一股脑的从窗户扔了出去!骆耀华像一个铅球一样,撞开玻璃、木框,带着哗啦啦的巨响和纷飞的尘土、木屑、玻璃碎片落在院子中,他也一下子被惊醒了,身体却完全感受不到伤痛,大叫一声,“干什……”
卢利怒吼一声,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抓起胥云剑和梁昕,一手一个,从破成一个大窟窿的窗户把他们两个丢出去,最后抓起林反修和张清,这两个人已经醒了,“卢利,你干……哎呦,怎么了?”
曹迅也给震醒了,大叫一声,翻身站起,还不及明白是怎么回事,屁股上就挨了重重的一脚,身体不由自主的前扑,从窗口掉了出去。
天地在瞬间震颤成了一体!先是上下激烈的震动,随即是左右摇摆,土坯房像一个白铁皮板给人拿在手中来回抖动一样,发出哗啦呼啦的声响,大片的墙皮跌落,头上的日光灯炸成漫天的碎屑,噼里啪啦的落在身上,划出一条一条的血口!脚下的火炕已经坍塌大半,卢利根本站不住,随着坍塌的火炕身体沉降,饶是如此,还是把手中的张、林两个推出了窗口,随即烟尘大作,房顶塌了下来!
胥云剑一个轱辘身爬起,随即又被巨大的震颤摇动得站立不稳,仆然倒地,但只是这一刹那,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眼见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脸愕然的看着头上落下的砖石和巨大的房檩,随即被烟尘、废墟淹没!
胥云剑惨嚎一声,“小小!小小啊!”
骆耀华和梁昕同时流了满脸的泪水!趴在地上放声大哭!“小小!小小啊!?”
震动越来越猛烈了,胥云剑几个趴在地上,这里虽然安全,感触却异常恐怖!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本坚硬平坦的地面竟然可以像水面一样,泛起层层的浪涌!一股一股海浪一样的泥土拱起,从他们的身体下流过,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感觉,只有一个词:恐惧!
这种特殊的能量真是邪门极了!浪涌一般的泥土层层拱起,从双脚、小腿、大腿,一直到胸腹,头脸,再到伸直出去的双手,一点一点的触觉清晰的传入大脑,然后又是第二波次!梁昕第一个忍不住,竟是给生生的吓哭了!
原本安静如死的小村庄这会儿突然传来动物们的狂叫,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房屋倾倒之后溅起的烟尘,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就把院子里幸存的几个人笼罩在内,“张清,你在哪儿呢?趴着别动!”
“都趴下,谁也别动!”这是骆耀华的大吼声。
耳边灌满了大地被撕裂的呻吟声,眼睛根本看不见方圆三尺内的景物,鼻子和嘴巴里则被烟尘、泥沙塞满,最简单不过的喘息动作都成了苦事,喉咙中像塞进了一把烧红的火炭,干燥焦渴之外,就是剧烈的疼痛!
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不知道前一个月之内出现在各乡镇的那些异常现象预示着什么,只恨却从没有人注意过!胥云剑心中叨念着卢利的名字,“小小,你可别死!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去救你!”
几个年轻人双手和脚尖插进泥土中,身体紧贴地面,感受着大地的澎湃怒气,祈祷这猛烈的地震快点过去。
似乎是他们这几个幸存者的祈祷真的起作用了,震颤逐渐停止,天地又恢复了片刻的宁静。几个年轻人的感受最快,胥云剑和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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