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黑巧克力

    她抬起头看看我，“对不起什么？”

    “我觉得我对你不好。”

    “你对我很好。”

    “还不够好，”我把手放在她的手上，“我要对你更好。我要怎么样，才能对你更好一点呢？”

    她看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想，笑起来，“那就帮我拿点辣椒过来。”

    我很高兴地把辣椒粉递给她。她跟我讲工作中的事情，兴致勃勃，虽然我听不大懂，但还是很喜欢听。

    吃完饭，我坚持帮她洗碗。他给我围上围裙。围裙穿在我身上，几乎是吊在胸口，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

    “这是不是更像个肚兜？我都二十几岁，用不着这个了吧。”她摊开手，想把围裙摘下来。我不许她摘，说：“戴着嘛。”很不合身，却是我的印迹。

    我微笑地看着她，突然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干什么？”她有点惊讶地看着我。我说：“没什么。喜欢你。”

    事实上，看着她那副样子，我莫名其妙地有种冲动。

    洗完碗，我穿上外套，“你早点睡觉，明天还上班呢。”

    她送我到门外，在路灯的灯光下，她显得又高漂亮。我搂住她的脖子，“上次公司要我填‘紧急情况联系人’，我填了你。所以，以后我要是出了事情，你要马上到医院去看我，知道吗？”

    她的脸se严肃起来，“不许这么说。”

    “自己说自己，不要紧的。”

    “这种事情自己也不能说。”她一边说，一边找最近的一棵树摸了两下。

    “原来你这么迷信，还入乡随俗，来温洲人的迷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把我紧紧地抱，“反正你不许出事情。听见没有？”

    “那万一呢？我是说万一，比如晕倒，不一定断手断脚的啊。你会立刻放下一切去照顾我的，对不对？”我也伸手去碰碰那棵树，“树我也摸过了，放心大胆说吧。”

    她捧着我的脸，“周文，无论如何我都会照顾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叫我“阿文”。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在灯光下，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那么，她一定也能从我的眼睛里看见她自己。

    我突然明白了，爱人之所以喜欢互相凝视，就是因为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还有什么比知道自己住在所爱的人心中更让人幸福？我觉得很幸福。

    她问我：“你会对我好吗？”

    “会的。”

    “会非常好吗？”

    “会的。”

    “会比对其他人都好吗？”

    “放心吧。”

    “那你怎么不问我会不会对你好？”

    “你这么盯着我问，就已经说明你会对我好了啊。”她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对她微笑，把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一直到我的鼻尖贴着他的鼻尖为止。她的鼻子比我的小，鼻头圆圆的，给她那张本来很有线条的脸骤然添上了几分孩子气。

    过一会儿，她看看表，“我真的该走了。你也马上去睡觉，否则明天爬不起来。”

    我伸手把她的头发弄弄乱，“路上当心。”

    我朝她挥挥手，看着她把上车子开走。刚才有那么一刹那，我有点害怕、又有点期望她会提出今晚留下来。她并没有，我暗暗松了口气，却又有点隐隐的失落。

    我算算时间，她做车回家差不多半小时，现在路上车少，应该不用那么久。三十分钟后，我给她打电话，没人。我过五分钟再打，这一次她起了电话，“我刚进门。什么事？”

    “没什么，就想知道你是不是已经到家。现在我真的要睡觉了。晚安。”我要挂上电话。

    “等等，”她叫住我，温柔地说：“周文，我爱你。”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清晰地传过来，像一阵小小的电流，刹那间触遍我每一个神经末梢。

    “你再说一遍？”我觉得有点不可置信。

    “我爱你。”她又说了一遍。她终于对我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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