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力转头一看,只见一名鹤发童颜,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皱着眉头,盯着自己看。
张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些不满地道:“我说这位老爷爷,你走路不发出声音的么?吓死个人了!”
老者皱了皱眉,开口道:“蓬莱县的瘟疫,你用的什么药方?”
张力心里猛地一紧:卧槽!莫不是叶问天余党?或者还是那只听过大名的李医丞?问我药方?!
张力仔细盯着老者的腰间看,他戴的也不是济世医社的腰带呀!
老者见张力看向自己的腰间,不由得一愣,旋即笑道:“你这人……果真疑心重!我不是济世医社中人!”
顿了一顿,老者又道:“再说了,现在瘟疫已经平息,要那药方又有何用?”
张力点点头,心想:是这么个理儿,不知这位老者是来路?为什么问药方呢?
张力整了整嗓子,有些狐疑地道:“不知……”
老者见张力面露疑惑之色,便开口道:“我只是好奇而已,你用的是什么方子,将蓬莱一县的瘟疫病人都治好了……”
张力摸不准老者的来历,便也不说话,一时间有些冷场。
老者见张力沉默不语,微微摇头道:“你年纪轻轻,虽说医术过人,却城府太深……”
张力心里有些不爽,抬头一看,只见老者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失望。
张力心中忽然有些郁闷:这老者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不认识他,怎么还教训起自己来了。
“张力!张力——你在这里吗?”柳如是的声音伴随着她的人影,很快出现在了张力和那老者的面前。
张力抬头一看,只见柳如是看见老者和自己,微微有些吃惊地道:“这,这老爷爷是你熟人吗?”
张力正要答话,忽然看见身旁那老者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
只见那老者眼睛死死盯住柳如是,嘴中喃喃地道:“兰芝……兰芝……”
张力皱起了眉头,心道:这老爷爷是闹哪样啊?
只见老者脸上神色数变,最后终于恢复了常色,急切地问柳如是道:“你可是姓杨?”
“啊!——”张力和柳如是齐声惊呼!
张力暗自忖道:不会吧……如是妹子的本名正是——杨朝云,这老爷爷怎么可能知道妹子本姓杨?
张力还没反应过来,却又听见老者开口了:“这位……姑娘,你左臀可有一处朱砂胎记,状如新月?”
张力挂着些尴尬的神色,心道:这个地方实在不是姑娘们轻易能展现给外人看的部位,这老爷爷怎么可能知道?
张力转头看向柳如是,只见柳如是浑身巨震,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之色:“老……老爷爷……你,你是如何……知道?”
张力目光转向老者,只见老者眼眶一红,喃喃自语道:“太像了!果然与兰芝一模一样……”
张力似乎明白了什么,暗自忖道:如是妹子幼年父母双亡,命运坎坷,后来被南京名姬徐佛收养……莫非这老者是妹子的什么亲人?
张力抬头看了柳如是一眼,只见柳如是整个人完全愣住了,浑身抖个不停!
再看那老者时,只见老者面露慈祥之色,走到柳如是身边,轻轻拉起了柳如是的手,一字一句地道:“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当年你父母因为红丸案……唉!不提也罢!都是我做的孽!原本我是要回江南寻你,哪知道恰逢北京一位贵人生病,我不得不亲自赶往北京,结果竟然耽误了整整大半年时间才治好了他的病!等我回到江南,再也找不见你了,听说是你叔叔将你带走……”
张力顿时被惊得呆如木鸡!
半晌之后,张力才回过神来,暗自忖道:红丸案?
这红丸案可是明末三大案之一,天启和崇祯皇帝的老爹明光宗,即位一个月,就服用春药“红丸”而死……
如是妹子的父母之死与红丸案相关?
卧槽,这个坑太大了……
见老者没有过多的说红丸案,张力也只好收起了心思。
听这老爷爷的口气,必然是柳如是的至亲!
只见老者神色黯淡了下来,沉默片刻,道:“朝云,你母亲福薄,四十岁时才生下你。哪知因为我而遭受大难,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柳如是脱口而出道:“老爷爷……你是我外公?”
张力立刻看向老者,果不其然,老者点点头,对柳如是道:“你父母死后,我遍寻江南也没有找到你叔叔……想必,你寄人篱下,过得不太如意吧?”
一听到这里,只见柳如是一下子扑到老者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我对爹娘早已没有印象,也不知母亲是什么模样……外公,我这些年,好想念亲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