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森严,不可能有官兵可以外出,那么有机会和徐佑联络的人,只能是他!”
“啊?”亲卫恍然大悟,怪不得镇主会怀疑楼祛疾,如此说来,他的嫌疑确实最大,道:“伏兵刘庄,是镇主和楼祛疾的密谋,藏船枣口,也只有镇主和楼祛疾参与,偏偏这两个地方都出现了问题……”
“楼祛疾!”穆梵咬的嘴唇流了血,道:“任你楼氏权势滔天,我也要究治你通敌卖主之罪!走!”
又跑了半夜,五更时分终于抵达滑台,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瞧见滑台城墙多处塌陷,还有大火焚烧后的黑灰色,穆梵心生疑窦,匆忙止步,正犹豫不定的时候,墙头忽的竖起上百面大旗,黑暗中影影倬倬看到无数人头攒动,司马怜之身穿甲胄,拔出锐刀,指着城下放声大笑,道:“穆刺史,奉大将军的将令,我在此等候多时了!放箭!”
又是密集的箭雨呼啸而来,夹杂着从城墙缺口射出来的巨大的弩箭,近在咫尺的魏军登时伤亡了三百多人,穆梵是又累又饿,又急又怒,仰天吐出一口鲜血,再次掉头急奔,跟上次唯一的不同,此次是沿着黄河往下游逃跑。
不过穆梵不知道的是,司马怜之同样的战战兢兢,齐啸和叶珉攻克滑台后只给他留了一千人,主要任务是带领滑台的老百姓重新加固城防,而他们则率着主力前往荥阳和左彣会合。没想到前脚刚走,穆梵的溃兵后脚就到了,如果被敌人发现城内防守空虚,纵马从城墙上的缺口攻入,滑台危矣。
所以司马怜之当机立断,多竖旗帜和草木人,再放箭惊走了穆梵,保住了滑台这个扼控南北的要津,表现十分亮眼,被徐佑特别关照,通令全军予以嘉奖。
也幸好东路军逆流而来时只重点攻克具备战略价值的城池,黄河下游还有几个魏国的小县正瑟瑟发抖的躲在城里,穆梵到了后强征所有船只,终于渡过了黄河,直到进入相州境内,遇到提前撤回来的屈竑,这才把吊着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可回头看着灰头土脸堪比乞丐的部曲们,再想想当初赴豫州上任时何等的意气风发,立时悲从心来,扑通栽倒下马,人事不省。
仓垣之战,徐佑缴获甚丰,豫州囤积多年的粮草没来得及损毁,共计三十五万石有余,其余钱帛织锦宝器折算也有两千多万钱,更重要的是,此战让徐佑新得了八千多匹训练有素的军马,焦孟苦逼的虎耳都终于不用靠着那五十匹具装来装神弄鬼了。
虽然得了马匹,可要形成战斗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这次西征不用想了,徐佑留下了二百匹马给各军的斥候和充场面用,剩下的全部送回荆州马场好生养着,这可都是宝贝,若非跟北魏开战,拿着钱都没地方去买。
留下五千人镇守仓垣,徐佑率中军于四月初六抵达荥阳城外,左彣、何濡、山宗、齐啸、叶珉等翠羽军、赤枫军、幽都军的大小将领共两百余人全部出城迎接,短暂的寒暄之后,徐佑正式入主荥阳。
城主府,内堂。
“檀孝祖呢?”
徐佑净了手脸,吃了几口饭填填肚子,抬头问起何濡。何濡这次行军随着左彣的中路军一起,并没有遇到太大的战事,许昌一战而下,荥阳不攻而克,倒是意料之外。
“檀孝祖还在伊阕关外,像是吃了瘪,估计不好意思来见七郎。”
“哦?”徐佑放下筷子,他还没看西路军的军报,皱眉道:“打了败仗?”
左彣厚道,措辞为檀孝祖开脱,道:“也不能说败仗,只是他强攻伊阙,虽用雷霆砲轰碎了关门,可倒塌的落石仍旧堵住了甬道,血战一日夜,没能叩关!”
伊阙其实不算雄关,只是胜在地形险要,兵力无法正面铺开,任你一万还是十万人,每波次能够站脚的地,只有那三里宽的狭窄河畔,如果守军真的拼了命,荆州军确实拿他们没办法。
徐佑挠了挠鼻子,雷霆砲不是万能的,遇到伊阙这种特殊地形,蛮干不行,最后还得拼智商,道:“其翼,你可有破敌之计?”
何濡笑道:“唐知俭来了么?”
“找他做什么?”徐佑道:“这小子此次立了大功,先把楼祛疾捂在盖子里,又钻进穆梵的肚子咬了他一大块肉,俘获和杀死的魏军近五千人,且赚了四千多匹马,监察司记着功,日后要好好封赏。”
“欲破伊阙,唯有唐知俭可以办到!”
“嗯?”
“七郎莫非忘了,周赧王二十二年,白起如何在伊阙击败韩、魏两国的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