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离异了,并称前妻是如何如何的凶狠泼辣、狭隘自私,对自己更是毫不关心,有一次他生病差点死在医院里,她却无动于衷,看都不来看自己。
可是当她跟了周国富后,她从他外围的人的口中了解到事情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根本就没有离婚,而是由于他游手好闲、拈花惹草,早在三年前他善良贤惠的妻子一气之下把他打入了冷宫,没多久就和他分居,彼此互不来往。
既然生米已煮成了熟饭,她只好认栽了,她只希望周国富为了她能洗心革面,好好工作,不要再去找别的女人,他口头答应,但是仍然改不了好逸恶劳的本性。
在整个故事的讲述过程中,吴宏艳隐去了昨晚她和周国富同居被母亲抓现形的这一段,同样,她也没有提及自己的母亲与周国富之间存在感情瓜葛的事情。他不知道表姐是否知道她母亲与周国富曾经私通过,但是令他诧异的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自己伤心成这样子是因为母亲“棒打鸳鸯”所致——即使祸根不完全在她母亲身上,但是她也难辞其咎;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理解她为什么不告诉他昨晚在酒店所发生的一切以及她母亲与周国富有情感瓜葛的事情了。
对于她为什么想要轻生的这一行为,她的说法是她叫周国富在今天早上来这里见她,她有重要的话对他说,然而她从早上等到现在,却不见他的影子,打他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越想越难过,所以想了结此生。
仅仅是因为没等来周国富她就欲轻生?这样的逻辑显然不能令人完全信服,如果换作别人,肯定会追问一番,然而对她的情况心知肚明的陆晓白没有问。
陆晓白觉得,表姐把自己的情感遭遇讲给他听,说明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如果不是自己向姨妈告密,那么表姐也不会这样痛苦,是自己害了她,他要想方设法劝阻表姐跳河。
“表姐,想开点,不要做傻事,人生难免会碰到许多风风雨雨,不如意的事情总会过去的。”陆晓白说完后,才觉得这样的劝如同浮光掠影,无法抵达她心灵深处,使她悬崖勒马。
吴宏擦拭了一下泪水说:“我就是想不开,我觉得没脸活下去了。”
陆晓白苦口婆心地劝道:“你不要这样,姨父姨妈现在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如果你走了,他们肯定会伤....”
“别提我妈!”吴宏艳气愤地打断他的话,“要不是她,我....”
陆晓白说:“你这样恨你妈,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母亲害了?”
“别再提她好不好!”吴宏艳不耐烦地说,顿了一顿,她又说:“我再等十分钟,如果周国富还不来,我就跳下去。”
陆晓白走到桥护栏边,往下面看了看,只见水底尽是黑色的淤泥,他灵机一动,说道:“表姐,你说你想死,我看你死不成。”
吴宏艳一愣,不禁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陆晓白指着河道说:“你看下面是很深的淤泥,你跳下去后,只会身子陷入淤泥里,你顶多就是受伤晕过去,这儿到处都是行人,别人看见了肯定会下去营救你的,更重要的是这水很脏,你跳下去后肯定会被水呛。”他做了一下作呕的夸张动作,“这河水肯定掺杂了尿液、洗脚水,以及一些不明成份的肮脏液体,如果被呛,那滋味谁受得了?”
吴宏艳眉头一皱,把目光投向潺湲无声的河面,须臾才说:“反正我不管。”
陆晓白听得出,她的语气已趋向平和,他猜是他的“恐吓”起到了一定作用。他趁热打铁:“假如你真为一个不负责任的老男人付出了年轻的生命,是非常不值的,我都替你惋惜;你长得如花似玉的,心眼儿也好,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非得跟他受活罪!如果你真想找男朋友,我替你牵线搭桥,我认识一哥们,这哥们的为人处世没得挑剔,你看了肯定会心动。”
吴宏艳淡淡地说:“算了,我对感情已经看淡了。”
“你要活得好好的,活给那个男人看,千万别让他笑话你!”
“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倒不是特别伤心,我只是觉得颜面无存。”
这的确是她的肺腑之言。
陆晓白说:“我知道你心中积有怨气,如果你想出这口气,我帮你修理欺负你的那个男人。”
吴宏艳望着他说:“真的吗?”
陆晓白笑着说:“我住在你家的时候,你对我不错,你现在遇到了麻烦,要是这点事情我都不帮,那我还算你表弟吗?走,你带我去找那男人!”
“我不知道他在家没有,再说你一个人不一定打得过他,他当年当兵的时候练过散打,说是一个人可以打两个呢。”
“我把朋友叫上,两个人应该打得过他吧?”
吴宏艳心想,我是恨周国富,但是对他余情未了,如果我明目张胆地叫人打他,那我和他的感情就会彻底完蛋,不如叫人晚上收拾他一顿——反正和他有染的女人多,他不知道是谁干的——这样,一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二是让他吸取教训,拈花惹草是会付出代价的!于是她说:“我先带你悄悄见他,你记住他的相貌后再叫上朋友去修理他。”
“你的意思是修理他时你不出面?”
“嗯。”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你们打他的时候下手不要太重....”
“知道了。”
吴宏艳把搭在桥护栏上的腿慢慢缩放下来,刚要走路,便差点摔倒。陆晓白见状,赶紧走过去把她稳住。
“我的腿麻木了。”
“那就站着休息一会儿吧。”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走下人行天桥。他们听到了呼啸而来警笛声,循着警笛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辆警车与一辆救护车一前一后朝这边驶来,在桥旁的路边停下了。然后从各辆车里走出三个警察和两个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来到桥上往平静的河面看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