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如雨,万箭齐发。
全真教的前锋部队盔甲精良,战斗力却不甚强悍,在地头蛇的凶猛打击下,猝不及防,很快溃不成军。
在云水依的轮刺下,邶具教的爱子邶具房身受重伤,侥幸逃得一命。
不久之后,这位纨绔公子哥儿跪伏在父亲面前,大声哭诉。
“琉璃堡忘恩负义,竟敢袭击天兵!”
顷刻间就有将领站出来,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地道。
“教主,姜海生与我军为敌,不啻于螳臂当车。”
“一举克之,将琉璃堡夷为平地!”
“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众将纷纷高呼道。
邶具教抚须微笑,对于这样的会议表示很满意。
都是赞同的意见,当然不会浪费时间。
“本座本不想图谋琉璃堡,然而姜海生如此悖逆,我等不得不惩戒之,以彰我全真天威!”邶具教扬眉昂然道:“速速下令,全军转向,猛攻琉璃堡!”
如同潮水般的大军,顷刻似一条长蛇,向着琉璃堡汹涌而去。
近万战兵加上数万民兵的庞大战力下,整座城池很快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但城上也早就布好了防御设施,乱箭如雨,灰瓶炮子滚落而下。
全真教的民兵们不计伤亡,拼死填埋护城河,护城河很快被填平,但面临高峻的城墙,大军却陷入了窘境。
各豪族显然怯于攻城,不愿意损耗自家的兵力。
邶具教遥遥看向城头,只见城主姜海生正在城楼上长笑,嘲弄着全真教的士众。
“你们这群狼子野心的蠢物,又怎能损得我琉璃堡分毫?来吧,留下你们的狗头!”
袭击邶具房的前锋军,姜海生夺取了大量的战利品,远多于自己提供的粮草。
邶具房这位公子哥儿的部兵不但器甲精良,还多以金银装饰,实在让他狠捞了一笔,现在只想着把全真教大军击溃,收拾战场。
他现在感到,与神堂合作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报!敌军放弃了四面围攻,正向正门方向聚集,似乎准备强攻。”有传令兵报告道。
“愚蠢!”姜海生讥笑道:“琉璃堡是小城,接敌面积不大,单纯在一个方向堆积兵力,又有何用?不过送死罢了!”
但就在这时,他的耳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见硝烟直入天穹!
瓮城中的储藏的牛油火弹,竟然尽数爆炸!
姜海生大惊失色,高声下令道:“大家不要慌乱,城池没有损伤,少一些守城物资也无关大局……”
但更令他惊骇莫名的事情发生了。
瓮城之中,已是一片血肉模糊,而两座厚重坚固的城门,竟在这一刻缓缓开启!
邶具教得意地微笑起来。
他早就知道姜海生笑不了多久。
他摩挲着儿子邶具房的头顶,以平缓的声调,悠悠陈述着。
“吴锋派出的这位密使自以为看破了我的计划,但这人伎俩有限,随便杀了一个冤大头,便对姜海生说那是我的内应。”
“可笑啊,姜海生以为内应已经被消灭,变得越发大意,所以我的内应才能如此容易地开启城门。”
“吴锋用这样的人来阻挡我,焉能不败?”
邶具教瞧着儿子一脸茫然的神情,有些怅惘。
他并不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能听懂,但作为一个父亲,他不能放弃自己唯一的儿子。
不过当城门已经打开时,那些畏头缩尾的家臣们,顷刻间都变得精神焕发。
全真教的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琉璃堡中,大局转瞬已定。
攻克琉璃堡,另外六堡也会望风而降。邶具教这样想着——拉拢其中一部分堡主,再毒杀其中几位,然后裹挟河东七馆的兵力攻打神堂,如果还需要与荆州军交锋的话,那就用河东的兵力作为炮灰——真是再完美不过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