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李芷歌这些时日勤于练功,内力精进,却还是没有能力阻止他。不,是没有能力察觉到。是以,以她现在的功力若是遇上高手依然还是很不济的。
这一刹那,她的确彻底被惊到了,冷凝的面容浮上了一丝惊慌,随即隐下。这个时候若是连气势都输了,只怕就真的没命了!
“你为何杀我?”默然开口,语气依旧很淡,甚至说是根本不看重她这条命。
轩辕流烨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幽光,只要他勾一勾小手指她就只能就见阎王了,她竟然如此的平静,似乎会死的人不是她。
“姑娘……这怎么办?”小风眼看着着急,扯了扯狗娃子的衣袖。
狗娃子现在脑子飞快地转着,解铃还许系铃人,“快去找南宫世子……”
小风闻言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你不怕?”轩辕流烨墨玉般的黑眸中划过一丝暗沉,这样有胆识的女子他倒是第一次见,够硬气!
“怕什么?如果要死,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李芷歌妙曼的声音穿过他的耳膜,带着裂帛断玉般的坚决。
“疼……好疼……”流云郡主凄惨的叫声不绝于耳。
轩辕流烨眸光忽然一冷,黑眸一眯,杀气四溢道,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几分,一字一句恍若死神的宣判:“我就让你去死!”
突然,一角碎片透过诡异射穿了轩辕流烨握着李芷歌颈脖的手掌,鲜血如注,落地一地嫣红。
轩辕流烨一阵刺痛,瞬间后退了几步,捂着受伤的手掌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极其的碎片,甚是诧异,环视四周喝道:“谁,是谁?”
一抹白影,翩然而至。
一身白色华服,乌墨一般的发盘结成髻,仅用玉箍箍住。他长身玉立,一言不发,只是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令人战战兢兢的气势。
“宸……宸王……”轩辕流烨见到轩辕佑宸这一刻,登时诧异,高大的身躯凝立着没动。
“你若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本王定让你万劫不复!”轩辕佑宸满面冷厉地说道,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气势,吓得周围的人不敢大声出气。
整个房间虽然站满了人,却是冷到极致,毫无生气。
李芷歌素手抚了抚颈脖,有些难受,但是至少没有大碍。
轩辕佑宸踱步上前,凤眸微眯,修长的大手抚摸过李芷歌颈脖间青紫色的指印,凤眸间荡过几丝冷峭的杀意。若是他再晚来一步,只怕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他突然有些害怕,如果没有她,整个世界都将变得荒芜无边。
李芷歌拉过他寒冷如冰的手,一脸的笑意,很淡很淡的笑意,如幽兰初绽,如新月清辉,挂在唇角,那样玲珑剔透,那样醉人心魄。
“哥,疼……”流云郡主发丝凌乱,抖抖索索地滚到轩辕流烨的身边,胡乱扯过他的衣角,微弱地声音带着颤抖。
“妹妹,你怎么样?别怕,哥哥马上去请御医!”轩辕流烨试图抱起流云郡主,只是可惜尽管自己身强力壮可是如今手受了重伤,再加上流云郡主两百多斤的体重,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哥,我好疼,疼……”流云郡主紧抓着自己的肚子喊疼,满身满脸的痛苦扭打,“啊……啊……”
李芷歌快步上前,优雅地跪在流云郡主一侧,淡漠道:“平躺!哪里疼?”
“这里!”流云郡主指了指腹部道,扯过李芷歌的衣角低喃道:“救救我!求求你!”
李芷歌用力按下流云郡主疼痛的部位,“是这里吗?”
“啊——疼——”流云郡主声嘶力竭地喊道,紧张地轩辕流烨差点上前拿刀将李芷歌给一刀劈了。
只是轩辕佑宸那凌厉的眼风,让他不自觉地坐在了原地,不敢动弹。
“把这个吃下去!”李芷歌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
流云郡主二话没说抢过李芷歌手中的药就咕隆吞了下去,吓得周围一群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额——额——”流云郡主吐得一塌糊涂,满屋子的糜烂性臭味。
“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完了就不会痛了。”李芷歌一边开着药方一边说道:“你这般暴饮暴食,不仅仅会使肠道痉挛而且还会引发多种器官衰竭,严重的甚至会死亡!”
流云郡主一边吐一边点头,苍白的脸色说不出的哀伤,哭着喊着道:“我以后再也不这么吃了,额——”
一屋子的人看着她足足吐了五个大桶,臭的各个都捏着鼻子想逃走。
“这是药方,早晚各一剂。”李芷歌将手中的药方递给了颓废的轩辕流烨。
轩辕流烨不免一惊,抬首,被他灼亮的眸光一望,心中不仅一滞。
李芷歌勾唇浅笑,依旧淡漠却闪过几丝可悲,“杀人不应该比救命更重要!”
轩辕流烨心中突然一滞,有些透不过气来。
“你们走吧!”李芷歌在斑驳的日影里蓦然回首,日光给她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嫣红,轻风撩动她的发丝,她整个人静美,优雅,飘逸。
流云郡主虚弱地被四个侍卫抬走,这一瞬间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南宫让会爱慕她。或许不仅仅是她绝美的容颜,更是因为她善良悲悯的心。
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会放弃。
喜欢他,是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事。
日光里轩辕佑宸缓步上前,揽住李芷歌的纤腰,任她依靠在他怀里,“我来晚了,对不起!”他的声音柔和散淡,那难得一见的温柔,竟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修长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好似抚摸着世间极其罕见的珍宝,柔和地恍若一汪清泉,一阵清风,一丝暖阳。
“我没事!”李芷歌淡淡地回道,却突然听到了几声轻咳身,不禁回身。
“怎么,爷好像错过了一场好戏!”南宫让言笑晏晏地将手中的折扇合上,看到两人亲昵的模样真是恨不得在她们两人中间的地上画一条地缝。
小风见状连忙退了下去,看来是没事了。可是这会儿南宫世子来会不会更加不妙?
“是啊!流云郡主来找我了!”李芷歌依旧是云淡风轻。
然而流云郡主这四个大字却是吓得南宫让很怂地往角落里躲了躲,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了一番,这才想起他们肯定已经走了。略显尴尬地轻咳了几声,打开折扇,扇了扇,冷笑道:“她来找你做什么?她有病吧?”
“的确是有病,相思病!”李芷歌打趣地说道,让南宫让脸黑地如同锅底似的。
“真是一厢情愿!”南宫让恨恨地甩了下衣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不好了!”突然小雪惊慌失措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李芷歌蹙眉问道。
“奴婢今早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小雪将一份用蜡封好的帖子递给了李芷歌,“还有这个!”小雪手中捧着的是一朵风干了的栀子花,纯洁精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李芷歌打开帖子,细细地看了上面的字迹,不由地蹙眉,冷冷道:“采花贼的战帖!”
轩辕佑宸眸光一沉,接过李芷歌手中的战帖,轩眉微凝。
“这可怎么办啊,小姐?”小雪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南宫让再次接过战帖,收起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肃然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下战帖!爷倒是要好好会会这个名动帝都的采花贼,看看究竟是谁的轻功更胜一筹……”
“不行!奴婢一定要去告诉老爷!”小雪慌慌张张地跑了,看来还晚上必定是有一场恶战。
“哎……”李芷歌想叫住她,只是没来得及阻止。说实话,此刻的她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但是看到身侧正研究着栀子花的轩辕佑宸和捣鼓着战帖的南宫让,她还是很安心的。
更何况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李芷歌,她拥有现代特工的敏捷身手,如今又修炼的内功,至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她不明白,这采花贼为何会下战帖于她?
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深夜那一双神秘莫测又晦暗邪恶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又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件事情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这花……”南宫让将帖子扔在桌上,歪着头试图去研究轩辕佑宸手中的栀子花,却被轩辕佑宸冷冷地一记眼风很是无趣地缩了回去。
轩辕佑宸将手中的栀子花至鼻尖,轻嗅,淡漠道:“此花花形饱满优雅,香味浓郁,摄人心脾,必定是花中之极品。普天之下,盛产栀子花的便只有桐城。”他将犀利的眸光投向了高远的天空,格外的深沉。
“切,不就是一朵花嘛!说不定人家就是随便找了一朵风干的栀子花扔了进来而已。”南宫让真是不得不佩服轩辕佑宸这家伙,总是一副老谋深算的表情,就连一朵小小的干花都不放过。
回首,凝了眼陷入沉思的李芷歌,南宫让不免担心地跑过去道:“芷歌,千万要记得把我送你的银铃带上。”南宫让嘱咐道,随后会心笑道:“你就放心吧!有我这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南宫世子在,你就等着我把那个挨千刀的采花贼带到你跟前,打他九九八十一拳,踢上八八六十四脚,再外加七七四十九个大嘴巴。”
李芷歌瞧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将眸光转向了院外枯黄的蔷薇架上,脸上浮过几丝轻浅淡笑。
“哎呀,你不要笑得这么勉强嘛!”南宫让手中的折扇飘了飘。
“我先回李府看看!”南宫让说的都是后话,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帖子是如何被送进固若金汤的李相府……
***
李府。
当马车停下来时,朱红大门外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李毅岩就连朝服都未脱站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李芷歌回来,此时此刻整个李府更加加派了人手就连官差都一大波一大波地往李府赶。
张明茗身子有孕并未前来,为了表示关切之意特意派了她的心腹薛嬷嬷前来助阵。那薛嬷嬷不屑地瞥了眼身侧不远处形容枯槁的黄琴玉,心中暗爽,别提有多得意了。
黄琴玉听闻此事故意搞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连眼圈都格外的红,一身素金的衣衫,脸上还涂着淡淡的药膏,处处是那一股子难闻的药味儿。她跟在李毅岩身后看不出平日的风光,却如同败家之犬般,这幅尊荣却是让离她不远紧跟着李毅岩的王雪萍得意了不少。
王雪萍如今也算是半个当家人,自然是趾高气昂得很!见到李芷歌从车上下来激动地迎接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你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老是出去溜达呢,这万一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李毅岩不动声色地瞪了眼王雪萍,吓得王雪萍连连拍打自己的脸;“呸呸呸,我真是胡说些什么啊!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万事如意 找得如意郎君……”
李芷歌清眸微眯,冷哼了一声,淡漠道:“你唱戏呢?”
王雪萍的脸色一阵青白,自知不该,连连退了下去。黄琴玉心中暗笑,丫鬟出身的姨娘说到底还是个丫鬟,真是没有教养,丢人现眼!
“咦,爷怎么觉得她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好呢!这如意郎君莫非是……嗯?”南宫让潇洒地从马车内跳了下来,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打开,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那一颗颗价值连城的钻石珠宝可是真真实实地镶嵌在那把折扇上,若不是南宫世子平日里总是如此招摇,他们还不得不怀疑他这个是假货呢!
李芷歌清秀的眉微微挑了挑,狠狠地瞪了眼一副想占便宜的南宫让,重重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
“啊——”南宫让一副吃痛的表情,一只大手紧紧地握着李芷歌的玉拳,“好疼啊!你谋杀亲……”
话未说完,南宫让却是真的倒在了地上痛苦呻吟了一番,但嘴巴里的那一个“夫”字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黑眸恨恨地瞪着还在马车内的某人,竟然暗中偷袭,实在是太卑鄙了!
南宫让直指着马车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众人不禁再次跟随着他的目光凝着这极其普通的马车。
难不成里面还有人?
一阵强劲有力的风吹起了前方一道车帘。
轩辕佑宸凝立在马车前方,朝日将他的白衣映的透着一丝金红,看上去格外瑰丽。一袭白衣,在晨风里曼卷,看上去飘逸难言。丽日和着清风,使笼在曝光中的他,看上去如天神般挺拔俊逸。
凤眸中乍现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又盈满了脉脉柔情,遥遥望了过去。
南宫让顺着轩辕佑宸的眸光,那是,他身侧,李芷歌的方向!
李芷歌心中一滞,眸光却因着此刻的情景忽然一凝。
只见马车旁,轩辕佑宸正从阳光里缓步走来。
白色镶着银边的袍服在丽日下轻轻飞扬,为他平添一股狂野之气。如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上,带着无比温柔的神色,尤其是唇角那丝笑意,很灿烂很温柔。
李芷歌从未见轩辕佑宸如此灿烂的笑过。原来冷峻的男子,一旦开心的笑,竟是这般动人,让她有一种百花盛开的错觉。
轩辕佑宸走至李芷歌的身旁,淡漠地凝了眼极其不甘心的南宫让。不过一瞬间,他高大的身子便已经凝立在李芷歌的面前,带着一股凌厉的霸气。
李芷歌疑惑地仰起头,凝着此刻身前的轩辕佑宸。
她的眸光触到轩辕佑宸那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的眸光,心头忍不住开始狂跳。这家伙,到底是要做什么?今日的天气似乎太过明丽,让她身上莫名的燥热。
而且,更令李芷歌不安的是,此刻,她似乎是所有人的焦点,那一束束带着各种表情的眸光,压得她有些不能呼吸。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找采花贼留下的线索吧!”那浑厚而磁性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温柔,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魔力,飘到了每一个人的耳畔。
他的话,好似惊雷,令在场每一个人都惊呆了,一片窒息的寂静。
我们?
他刚才是这么说吗?
在李芷歌还懵懵懂懂的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轩辕佑宸大手一抄,身形一闪,便已经携着李芷歌在十米开外,让众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眼睛有问题。
李毅岩惊觉连忙向着轩辕佑宸的方向双膝跪地,沉声道:“参见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更是如梦初醒,跟着李毅岩的样子跪倒了密密麻麻地一地。
而一侧的南宫让,俊美的脸刹那间如罩寒冰,狭长的桃花眼中亦是冷雾氤氲,修长的手握着冰冷的拳头,微微颤抖着,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面上,“可恶!”
这个时候竟然抢走了爷的风头!
哼!
南宫让一个鱼跃龙门,身形一闪,也最终消失在了跟前,惊得众人再次擦亮了眼睛。
“老爷,这……”李福再次确认了不是自己眼睛问题之后,走至李毅岩跟前听候指示,不过既然宸王那和南宫让都来了,只怕这个采花贼是在劫难逃了!
“一切按照我的指示部署,今天晚上就算是一只鸟都飞不进咱们李府,听见了没有!”李毅岩本来还担心对方身手了得,如今看到轻功出神入化的南宫让和高深莫测的轩辕战神坐镇,心头的一块大石也稍微地松了松。
真是没有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些本事,竟然能将轩辕佑宸这一块千年寒冰给暖化了!
他这个做爹的还真是有些佩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