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而是摘下帽子,露出满头银发,又问波特尔要了皇家空军的帽子(布鲁克元帅的陆军没有皇家),吃力但一丝不苟地打起了旗语——只有皇家海军才明白的旗语,那两顶军帽,就是他手中的旗帜。
“我是大英帝国皇家海军元帅达德利-庞德,我命令你们全体列队、立正敬礼!”
“长官,元帅让我们全体列队、立正敬礼。”
“按照吩咐,以最快速度列队,立正敬礼!”弗雷泽虽然不明白老元帅想干什么,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哗!”水兵们纷纷跑上甲板,一个个站好,在栏杆后排成整齐的队列,在军官的指挥下,齐刷刷立正敬礼。
看到水兵们立正敬礼,丘吉尔松了口气——把庞德元帅带到这里是最为正确的决定。
“升旗,奏乐!”庞德继续下令。
“……
汝之崛起威风凛凛,
外族的冒犯只会使其更加惊惧,
惊惧,惊惧,惊惧,
让他们更加惊惧!
风暴雷霆天地惊泣,
我族如橡树岿然屹立,
根基日固效忠于汝,
统治吧,不列颠尼亚!
不列颠尼亚统辖海洋,
不列颠人永不为奴!”
伴随着雄壮的英国皇家海军军歌——《统治吧!不列颠尼亚!》,一面耀眼的旗帜冉冉升上旗杆顶部,所有人包括丘吉尔在内,都向海军军旗致敬。
庞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打起旗语。
“现在我以海军元帅的身份最后一次命令你们……”等到下命令时,正好一阵大风刮来,庞德手中的帽子没抓牢,一骨碌被吹走了,庞德元帅立即小跑着去抓。
埃夫勒以为他是去追帽子……
丘吉尔也以为他去追帽子……
两个看守的士兵也以为他去追帽子……
但庞德元帅却开始边跑边吼:“拔锚起航!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后面的人顿时脸色大变,两个士兵也立即下意识地举枪:“别跑,站住,站住,开枪了……”没想到这声喝令后,庞德元帅越跑越快,拼尽全身力气往军舰方向跑去,两人立即举起汤姆逊冲锋枪开枪——没敢瞄准人打,只往地上射击,想吓唬庞德停住。
“突突突”一阵扫射过后,猝不及防的变故发生了:一颗子弹击中了地面的花岗岩,坚硬的石头让子弹反弹后到了庞德身上,正中后心。
老元帅身形一顿,脚步顿时踉跄起来,然后扑倒在地上。
“元帅!”波特尔和布鲁克先喊了出来。
“元帅!!!”在码头远处观望的弗雷泽和上千海军官兵也喊了出来。
“混蛋,谁让你开枪的!”遭遇如此变故的丘吉尔惊呆了,对埃夫勒怒吼道。
后者也傻了眼,临行前千叮嘱万交代手下别开枪,这都是重要的大人物,别说打死,打伤都没好下场,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种变故。开枪的两人也惊呆了,看着枪口感到一阵不可思议——明明对着地面射击的啊,两人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丘吉尔和埃夫勒飞快地朝庞德倒下的地方扑过去,丘吉尔那圆滚滚的肉球跑得比埃夫勒还快,边跑边吼:“急救包!急救包!”
立即有人如梦初醒地撕开急救包扑过去。
但已来不及了,庞德的嘴角流出一缕鲜血,他的生命之火已走到尽头。哪怕没这颗子弹,他的脑瘤也到了即将发作的地步——去年以来他一直抱怨头疼,医生早就开出了诊断证明并建议离岗休养,但不利的军事形势迫使他一直强撑着。本想让坎宁安来接他的班,没想到坎宁安居然先一步而逝,他只好继续扑在岗位上。
丘吉尔扶起庞德,急呼道:“元帅……元帅……坚持住……坚持住!”
对方苦笑着摇了摇头,挣扎着、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温……温斯顿,我要先走一步了……希……希望你……你……记得……你也曾是皇家海军中的一员……无……无论到了哪里……皇……皇家海军永……永远……不……不……不打皇家海军!”
说罢,头一歪,死在丘吉尔的怀里。
“庞德!”丘吉尔发出惊天动地的喊声,随后大哭,跪倒在地,浑身颤抖……
目睹全部变故的弗雷泽怒目圆睁,也要下去,却被几个参谋死死拦住:“长官,您不能下去,您下去事态就扩大化了,美国人手里还有两位长官呢?万一您被扣怎么办。”
“舰炮预备……”
“首相……首相……走了,走了……”看到舰炮朝码头这里旋转过来,埃夫勒吓得魂不附体。
“去机场吧……”丘吉尔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几名突击队员紧紧地抱起庞德的尸体,地上殷红一片……
“长官,开火么?”以舰炮的射程,哪怕只是127mm高平两用火炮也足以将码头上所有人撕成碎片。
弗雷泽摇摇头:“算了,人各有志,让他们走吧!”
“长官!”
“里面还有首相和其他两位长官呢,开炮误伤了怎么办?”
“可是,首相他?”
知道“政变”内情的弗雷泽摇摇头:“只要一天不改选,他就是我们的首相,就算他有罪也不是你我能处理的,更何况他只是想把船带到加拿大去——那里目前还不是敌人。”
“是,可是美国人杀害元帅的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行!”弗雷泽咬牙切齿道,“这件事以后我会清算的!让美国人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