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着长袖衫的郭可奇听见布料被划破的清晰声音,就像是卖布的拿剪刀在布匹上划出的锋利响声,听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次奥!也没见这小鬼手里拿着刀呵?!被撕裂的尖锐声音还恐怖地回响在他耳鼓内,他的胳膊上就已重重地落下几刀,皮开肉翻,几乎能听见刀尖刮到骨的声音。
痛得吱哇大叫的郭可奇,却丝毫不敢松手,反捏得更紧了。他一手驾车,倒腾出一脚,伸上来狠踹这小鬼的身子,一边骂:“你个小兔崽子!跟老子玩狠?!好!老子今天就是死也要带着你一道走!咱爷俩儿搭伴儿,黄泉路上也不寂寞!呵?哈哈哈!”
偃知可不想再死一把,但这会儿被他捏着脖子,脸涨得通红肿胀,此刻,她感觉她的脸就像被吹起来的那只血袋一样,随时就会爆了。
在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时,她也渐渐地松开了双手。
郭可奇放空方向盘,伸手快速地抹了把脸,终于是能够睁开眼睛了,望过去,只见来福歪靠在副驾驶位上,垂着头,脸se蜡黄,奄奄一息。而他的下半身都已被血浸透了。那个小姑娘还坐在来福怀里,双手软软地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胳膊上,被他捏着脖子的小姑娘,向后仰着头,小脸儿胀得跟打了膨大剂催熟的红蕃茄似的,快要长爆了。
看她两眼翻白,气息全无,郭可奇一时也有些慌,赶紧松了松手劲。
他费了这些工夫,可不想得一死物!
老实说,这粉嫩嫩的小姑娘,他可没办法相信她就是个鬼。至于她是个什么怪物,待拿回去了,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见她渐渐匀上口气来,软软地倒在了来福怀里,郭可奇也收回了脚,调整回身体,用一手开着车。
在蛇形中横冲直撞了近十来秒的车子,也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行驶。
从那要命的紧张感中脱离出来,郭可奇才开始体会到真正的切肤之痛。而他这条血肉模糊的胳膊,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惨不忍睹。
被抓成布条的衣袖粘黏在血肉里,被抓成血条的肌肉却像破布条一样悬掉在外。还在不断渗出血的伤口内,隐约能看见森森的白骨。
郭可奇猜他这只胳膊肯定是要废了!
他忍不住看向落在他胳膊上的那双小手。虽然沾满鲜血,可也不难看出,那就是一双小婴儿的手,胖乎乎的可爱。连指甲都修剪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自己的亲身经历,真是打死都难相信这是一双能要人命的手。
次奥!这他妈简直就是剪刀手爱德华附身了呀!
这会儿,纵使痛得如万箭攒心,他也不敢真正地放开捏在他手里的这个气若游丝的小姑娘。
他很清楚,他不放手,他失去的可能仅仅是条胳膊。若放了手,他的命可能都要丧在这条高速公路上了。就和来福一样,到死都不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要了命。
郭可奇觉得他能够用强大的意念坚持到寓所,但他的心跳如擂鼓,四肢发软,脑子像是在厚厚的云朵里飘,眼前也慢慢地聚起白茫茫的云雾,让他渐渐掌握不到他所驾驶的车子了……
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令郭可奇猝然清醒,睁大双眼,拼命地瞪着前方的公路看。
就像是他的幻觉,他看见前方凭空出现了卡洛斯的身影。卡洛斯就像是从天而降,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车前。在他伸手压向前引擎盖上时,郭可奇本能地踩了一脚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