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站在封闭的电梯间里,黎奡也说不上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终于自由了,本该开心才是,他却从自己的身体里嗅出一丝丝忧伤的气息。
人类的感情吗?
他微微地冷笑了笑。
抬眼看看顶上的监控摄像头,他忽然想试试能否借助他的魔域瞬移。如果成功,凭空消失的他,就算是他留给这些人类的一个恶作剧吧。
只怕,他这样的一个卑微小人物,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
黎奡轻叹了口气。
在他进入魔域的同时,他的身体也瞬间从电梯间里消失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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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魔域瞬移,黎奡来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北小镇的墓园。
初秋的傍晚,残阳如血,染得天空和山林都是一色的金红,美得不似人间,透着几分惨烈的凄美。
墓园寂静,毫无人息。
从虚空中来的黎奡,默默地来到了母亲的墓前。墓碑上是母亲二十来岁时的照片,秀眉明眸,笑容微抿,容颜动人。
不知道是怎样的一段故事才让他得以成形?现在,她将这个秘密永远地带进了坟墓里。
这个孕育了他生命的女人,在她的墓碑上却刻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黎奡忽然不知道他跑来是要做什么。
他看着照片上的黎雪莉,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也许是这讨厌的身世又一次地刺激到了他,他心里有种排遣不掉的愤怒感,而这种情绪令他体内的魔性又在蠢蠢欲动,贪婪地渴求着,迫不及待地想要饱餐一顿血食。
正想着要去哪里寻找新鲜的血食,忽见前方来了位身怀六甲的少妇,脚步踉跄,神色慌张,衣衫也有些凌乱,胸前似有血迹,颇为狼狈的样子。
此刻,天色已暗了下来,笼得墓园里灰蒙蒙的一片阴影,鬼气四溢,黎奡又没注意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时不知她到底是人是鬼。
看她跌跌撞撞地过来,黎奡忙闪身躲到了灌木丛后,好奇地张望着。
那少妇捧着肚子,痛苦地皱起眉头,脚底下更加的磕磕绊绊,两条腿像是在绞麻花。好不容易挣扎到了树丛边缘,身子便瘫倒下来,就地一滚,抖下一堆满是污血的衣服,她的人已变成一条灰褐色的花斑蟒蛇,粗如水桶,长达数十米,扭曲着爬进了树丛里。
黎奡大吃一惊。
原来是条蟒蛇精!
蟒蛇精盘蜷起身体,张着嘴,吐出紫红色的信子,发出细弱的嘶嘶声,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它的身体就像是汗腺失调了,不断地分泌出汗液,滚珠似的从它身上涌出来,湿黏黏的裹满全身,散发出阵阵的腥臭味。
黎奡与它相距不足二十米,被熏得快要吐了。他伸手捏住鼻子,屏住了呼吸。
大约十分钟后,从蟒蛇精盘蜷的身体里爬出了一条条纤细的小蛇,却都是碧绿黑青的颜色,其中有一条还是双头。
比起其他的小蛇,双头小蛇生来就强悍许多,爬行的速度和力度远胜其它的兄弟姐妹,才从母亲身上下来,便去如离弦之箭,伸着嫩红的信子,嘶嘶有声。草丛里一只青蛙,只呱了一声,便被它的两条信子分别卷住了两条后腿,生生撕成两半,旋即,又分别飞进了它的两张嘴里。
果然是妖孽呵。
连黎奡也不禁认为身为半妖的自己,体内的魔性实在是觉醒得太晚!
而且,他太拿自己当人看了。
小蛇们嘶嘶地叫个不停,昂扬着小脑袋,好像是在为双头小蛇鼓掌喝彩。双头小蛇也非常地自豪,扭动着双头,吞下了自己的猎物,然后,又再度飞射出去。
宛若一道青色的闪电,双头小蛇端直地冲飞上去,一嘴咬住树梢,将身体悬吊在半空。吓得树梢上的一双鸟啾啾地叫个不停,扑愣着翅膀来啄它的眼睛。双头小蛇丝毫不惧,另一头昂起,喷出一口毒液。银白色的黏液如同射出枪膛的子弹,被击中的那只鸟竟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倒飞了出去。
而双头小蛇在喷出毒液的同时,尾巴向上卷起,用力一甩,将顶上的鸟窝打翻,一窝雏鸟惊叫着纷纷落下。
地上的小蛇们立即兴奋地冲了上去,你追我赶,吃了个痛快。
双头小蛇用一条信子卷住还想做无谓挣扎的鸟妈妈,松开树梢,飞去卷起正在坠落中的鸟爸爸,扭身回了母亲身边。
大汗淋漓的蟒蛇精疲累地望着它的这些活泼又可爱的孩子们,眼泪涟涟。双头小蛇将捕来的食物送给母亲,缠在它身上,嘶嘶地轻鸣。
感触到了母亲的哀伤,小蛇们也纷纷地爬回来,一起缠着母亲,嘶嘶声此起彼伏,像是在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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