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蔓没去看许秋是什么表情,她明知道自己下手太重,但是也没有丝毫的悔意,也不觉得她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做了她最想做的事情,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用最直接的办法替自己母亲讨回来公道。
回头,瞧见自己母亲哭了,舒蔓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走过去安慰。
“妈,您放心,以后……”
“啪!”
不等舒蔓把话说完,姚文莉狠厉的一耳光,直接落在舒蔓的脸上。
格外响脆的耳光声,似布帛裂开般,刺耳且尖锐在空气中浮动开……惊得许秋和姚芊芊都诧异的瞪大了眼。
姚文莉……竟然打了舒蔓一耳光!
舒蔓因为迎面受了一耳光,立刻有五个殷红的手指印,似魔鬼狰狞的烙印般浮现在她白-皙的脸上。
被自己母亲落下的耳光打的脸颊发麻,连带着脑袋都“嗡嗡嗡”的作响,舒蔓一时间头脑不清明
可见,姚文莉真的下了狠手。
“姐,你这是干什么啊?”
许秋被姚文莉的举动吓到了,赶忙上前。
虽然说舒蔓下手去打姚芊芊,做法儿狠了些,但是她不过是凭借着人性的本能,做了本能会做出来的事情。
姚文莉的手指都在剧烈颤抖,想到自己不断和舒蔓说不要去打姚芊芊,她偏偏不听的去打姚芊芊,呼吸急促而凌乱,可见,舒蔓的举措,真的激怒了她。
“小秋,你别管我!”
姚文莉就像是不解恨似的,拨开许秋的手,身子往前探,去扯舒蔓的手腕。
舒蔓被姚文莉打的脸腮作痛,整个人的大脑空白一片。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下手打了自己,出手还这么狠,好像自己替她出气,做错了一样。
心,一瞬间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手腕被自己母亲手腕上的力道狠狠的一扯,舒蔓蹙眉,被迫转过身。
“怎么,还想再甩我耳光?”
舒蔓闷着声音问,去看姚文莉的目光,充满了委屈和失望……
这是自己的母亲,是让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到头来,因为自己对她的保护,吃了她的一耳光。
心里,已经不是痛能形容的了,舒蔓觉得她的呼吸伴随着胸膜的起伏,都疼得像是要裂开了一般。
眼眶变得干涩起来,她这一刻想哭,像是没有了家的孩子一样,撕心裂肺的大哭。
可是,她纵然再怎样哭泣,不过是给姚芊芊和许秋母女看笑话,想了想,她骄傲的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不争气的泪水滚落而下。
姚文莉因为舒蔓的话和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注意到舒蔓脸上浮现五个殷红的手指印,下意识的握紧放下被子上面的手。
蠕动了几下喉咙,姚文莉尽力让自己情绪平静。
不管怎样说,在自己这里,舒蔓才是自己的孩子,至于姚芊芊那个亲生女儿,已经不是自己名义上的女儿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不要冲动?”
姚文莉尽力组织语言,不让舒蔓因为自己的一耳光有任何的委屈可言,也不让自己找不到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借口。
舒蔓不吭声,固执的把头扭过去。
她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替她讨回公道有什么错。
姚文莉见舒蔓对自己不予理睬,暗自叹气。
她也知道自己下手甩她耳光冲动了些,但是许秋在这里,她不得不做出来点样子,不能让许秋觉得自己教女无方。
“你别不说话,转过身过来看我,回答我刚刚问你的话。”
姚文莉去扯舒蔓的身体,但是舒蔓,就是不肯去看她,连句话都不稀罕和她说。
姚文莉被舒蔓的一声不吭弄得格外挫败,不得不伸出两个手一起去握舒蔓的手,试图缓解舒蔓心里的委屈。
“蔓蔓……”
她哑着有些嘶哑的声音唤着舒蔓,喉咙因为和舒蔓突然的陌生感而缓慢滑动。
“蔓蔓,打你是妈妈的不对,但是芊芊是你的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冲动的去打她?”
姚文莉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私心才对甩舒蔓的耳光,一直都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让许秋心理平衡。
“呵呵……”
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姚文莉不予理睬,舒蔓冷笑着,声音无比空洞,就像是一个已经没有了心的行尸走肉。
再侧过眸去看姚文莉,舒蔓字字句句戳心——
“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姚文莉:“……”
舒蔓的话,让姚文莉的心弦“咯噔”一颤。
“我可以一次一次的对你失望又重燃希望,完全因为你是我母亲,是我认为最值得我信赖、依赖的人,但是这不代表,我真的不会对你彻底失望。”
“……”
“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让我对你失望,我对你的宽容和敬爱,仅限于此!”
舒蔓觉得自己的眼眶变得愈发的干涩起来,一种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感觉蛊惑着她的神经,让她在眼泪要掉下来的前一秒,甩开自己母亲的手,步子凌乱又发虚的往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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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跑出了病房,无视身后自己母亲和许秋那个表舅妈的呼唤,凭着直接,加快脚下的步子。
舒蔓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里,她这会儿只想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兀自去舔舐自己的伤口,让自己不至于把最脆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身子拐进一个拐角处,没有感受到周遭嘈杂的声音,舒蔓兀自用手捂着嘴巴,颓废的倚在墙壁上,悲恸的大哭起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母亲让自己失望多数次了,她原因一次又一次的原谅自己的母亲,完全觉得她这一辈子过得太不容易了,可是哪知道,她现在竟然因为姚芊芊,一个对她百般羞辱的女人而下手打自己。
她不是想不到她可能是碍于自己那个表舅妈在场,才不得不下手打自己,但是她完全责备自己的口吻,根本就是偏帮姚芊芊,而不是自己。
舒蔓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和姚芊芊到底谁才是她的亲生女儿。
舒蔓哭的气若游丝,身子骨都在发颤。
她已然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了,如果可以,她真的断绝和姚文莉的母女之情,哪怕别人怎么说她无情都好,她真的是太累了,完全没有再继续叫她一声“妈”的力气。
舒蔓陷入到自我的世界里,哭的无措,以至于眼前什么时候一双男士黑色的皮鞋,都没有察觉。
厉祎铭黑眸低垂,看舒蔓双臂抱着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巴哭,他驽黑的剑眉,下意识的紧蹙在一起。
他刚刚忙完手上问诊的工作,准备去姚文莉的病房那里去找舒蔓,哪曾想,还不等自己走到门口,就看到舒蔓捂着嘴巴,从病房里跑了出来。
尤其是听到病房里传来姚文莉和许秋的呼唤声,他凭直觉,知道大事不好。
舒蔓还陷在自我的世界里,直到自己颤抖的肩头,被一双干热的手,以温柔的姿态揽入怀中,她才有了些许的意识。
厉祎铭将下颌抵在舒蔓的头顶,拥着她颤抖的身躯,无力的叹息由脑顶传来。
舒蔓拉回意识,意识到拥住自己的男人是厉祎铭,她两个孱弱的小手,死死的攥紧他腰部的衬衫,像是飘摇的浮萍找到了让自己支撑的救命稻草,以至于把整个人都格外放心的埋进厉祎铭的怀中。
被舒蔓抓紧,厉祎铭更加无奈起来。
除了用自己有利的臂膀紧紧的抱住这个外表很坚强、内心很脆弱的小女人以外,真的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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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祎铭在医院这边的休息室里,舒蔓颓废的将双手架在鼻翼处,哪怕有了厉祎铭对自己的安抚,她心里依旧不好受的厉害。
厉祎铭买了营养餐过来,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舒蔓发生了什么,只是让她进食,别把身体耽误了。
舒蔓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用筷子挑了两口米饭以后就把手里的餐盒放下。
厉祎铭见舒蔓没有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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