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厨房那里有声音,她换了鞋,把门带上,走了进去。
站在厨房外面,隔着阻隔窗,她看到了自己母亲忙碌的身影。
姚文莉的头上还缠着纱布,厚厚的一层,缠的不是很规规矩矩,很显然是自己买的药和纱布,自行处理的。
姚文莉在烧芸豆,隐约察觉到阻隔窗的玻璃里印出来一抹身影,她本能的抬起头去。
看到舒蔓的身影,穿着一条嫩黄色长裙,青春靓丽,丝毫没有因为前两天事情影响而显得萎靡不振的样子,她咧开嘴,隐忍着因为咧开嘴会扯到伤口,笑了。
“蔓蔓回来了啊?”
姚文莉放下手里的炒铲,关了煤气罐,围着个围裙,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回来的还挺快,是自己开车回来的吗?”
姚文莉知道舒蔓有车,是公司给她配的,之前,因为还债还不上的原因,她有怂-恿舒蔓把车给卖了,在舒蔓的一再拒绝下,她后来打消了念头儿。
“嗯!”
舒蔓点头,自己来接自己的弟弟,自然是要开自己的车来,这样才方便把舒泽的东西,一起搬过去。
“小泽呢?”
舒蔓不是很想和姚文莉说话,哪怕刚刚看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自己动了恻隐之心,也不是很想和她说话。
“小泽还在你沈大伯家。”
“怎么没把小泽接回来?”
在别人家终究不如在自己的家里,舒蔓想不通自己母亲怎么还不接小泽回来。
“哎!”
姚文莉叹了一口气,神情无奈。
“我也想把小泽接回来,可是蔓蔓你不知道,那些债主他们……他们还来家里闹啊!”
虽然犯事儿的大债主头子在警局关着呢,但是他手下那些小罗罗,这两天却一直来闹。
就在刚刚,还来闹了,临走都没有给她关门。
“还来闹?”
舒蔓诧异的出声,那个债主和他手下的几个小罗罗这会儿正被关在警局里,怎么还来家里闹?难道被放出来了?
“嗯!”
姚文莉重重的点了头儿,“不过他们不敢大闹,就是来家里翻了翻东西,打碎了几个花瓶,没动我。”
大债主不在,他们这些小罗罗就替魏-三出头儿,主动上门要钱。
但是因为有被警察抓起来一事儿影响,他们不敢大闹,也不敢再队姚文莉动手,闹太长的时间,就小打小闹的来,然后再离开。
听了姚文莉的话,舒蔓直皱眉。
这钱要是不还上,这些人算是没完没了了。
只是,她一时半会儿哪里来的了那么多钱?
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她拧了拧眉以后,让姚文莉收拾东西,和舒泽一起去自己那边躲躲,等把钱还上了,那些人见他们不在这里住了,也就不会再闹了。
“不行!”
姚文莉摇头,拒绝了舒蔓的提议。
那些冤大头的手上还有她欠债的凭据在,她要是走了,避开他们,他们会到法院告自己的,说自己欠债不还,并且蓄意逃跑。
如果到时候债主那些人告了自己,自己还拿不出来钱,她是一定要蹲监狱的。
相比较现在苟延残喘的活着,她还不愿意监狱走一遭。
“蔓蔓,妈也想和你走,但是妈要和你们走了,那些债主找不到人,更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到时候就连累了你和你弟弟!”
姚文莉虽然常年赌博,看起来像是个没脑子的人,但她并不是真的没有脑子真的糊涂了。
欠了债之后,她也知道把后续可能发生的事情做好铺垫,有一个万全之策,所以这些债主上门讨债的时候,她多数情况下都在忍辱负重,不吭声,没有报警,免得到时候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坑了进去。
舒蔓见自己的母亲算是无药可救了,那些债主找上门来了,还不知道躲,她气得呼吸都变沉了起来。
“蔓蔓,你不用担心妈,妈就一个人,没有什么事儿的!”
姚文莉握住了舒蔓的手,看着她。
“蔓蔓,妈这边不用你担心,妈就是……就是想知道你那天晚上……有没有出事儿?”
在电话里,舒蔓不愿意谈及关于前天晚上的事儿,她当时也就没有多问。
但是她真的很担心那天晚上她到底有没有出事儿。
在本质上,如果说不用还债,用自己女儿的一-ye,顶三十万,她确实也觉得自己赚了,但是转念一想,用三十万就把自己的女儿给毁了,得不偿失。
舒蔓真的很不想提那天晚上的事儿,虽然庆幸自己没有栽到那些臭流-mang的手里,但是自己的纯洁之身,还是没有保住。
见舒蔓不想说话,直皱眉头,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姚文莉的脚底生成,直bi脑门。
“蔓蔓,你那天晚上……真的……”
姚文莉不敢断定下去了,生怕自己的断定,会得到证实,到时候,自己得不偿失。
舒蔓越是不愿意提及那天晚上的事情,姚文莉偏偏质问她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
情绪变得不耐烦起来,姚文莉紧紧捏住舒蔓的手,再又一次问过她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以后,舒蔓烦躁的拨开了她的手。
“没有,我那天晚上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
要不是这会儿对视自己母亲关心自己的眉眼,她真的想脱口而出一句“自己没有被那些臭流-mang碰,你是不是很失望?”的话。
“蔓蔓……”
“我不想再说那天晚上的事儿。”
在姚文莉要深-入问她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儿,她果断的打断了她。
“我去看看小泽。”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多面对自己母亲,转身往门口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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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蔓到沈伯伯家的时候,十五岁的舒泽,正在和沈伯伯的小孙子,一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小孩子玩弹玻璃球。
站在不远处,舒蔓看着自己的弟弟虽然傻,是先天智障,却没有任何的烦恼可言,整天无忧无虑的和小孩子在一起玩,有说不出的天真,她想到那句“傻人有傻福”的话,心里还是安慰的笑了笑。
沉寂了一下思绪,不让自己把和自己母亲之间的不痛快表现在脸上,她嘴角莞尔出明艳的笑颜——
“小泽。”
听到有人唤自己,舒泽呆头愣耳的抬起了头。
看到不远处的舒蔓,自己的姐姐,他咧开嘴,笑了起来。
“姐姐。”
舒泽向舒蔓招呼着手,然后和沈伯伯的小孙子说了句“等我一下”后,向舒蔓跑来。
舒泽虽然是智障儿,但是已经十五岁的他,长得高高瘦瘦,五官也格外的精致,要不是这些粗布麻衣蔽体,给他好好打扮一番的话,也是一表人才。
舒泽跑了过来,舒蔓看着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的弟弟,笑的更是温婉。
舒蔓本是强势性格,做什么事儿都不服输的女孩子,但是在自己弟弟的面前,她少有的流露出一个做姐姐的和善。
“这么急做什么?累不累?”
舒蔓抚着舒泽的头,眼底尽是明灿的微光。
“不累不累。”舒泽摆着手,“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不知道!”
这两天他在沈伯伯这边待着,也待得十分倦怠,只是沈伯伯不让自己回去,说什么等自己妈妈来接自己才让自己回去。
“我刚回来。”
舒蔓笑,然后拉着舒泽到了居民楼这边的一个小卖店。
小卖店里有卖鲜榨的果汁,舒蔓给舒泽要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买好了东西,她拉着手捧着一大杯橙汁的舒泽,到老榆树下面乘凉。
六月份的天气,闷热异常,连赖在树上的蝉,都不愿意叫出声。
“小泽,姐姐今天来,是接你到我家那边去生活的。”
舒蔓简单明了的表明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让我去你家那边生活?为什么啊?姐姐,我为什么要去你家那边生活啊?还有妈妈呢,她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在舒泽的潜意识里,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妈妈在这里,如果自己要去和自己的姐姐一起生活,自己的妈妈也应该和自己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