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监面临重大变故,祭酒齐濮被弹劾侵占良田,为避嫌疑便申请休沐;随后,国子监生又在五牌楼陈情,还有不少生徒流血。
这一切,令两个不和的人不得不凑在一起。凑在了一起,却不代表事情能够解决了。
他们既为国子监官员,又为国子监生的老师,实在太清楚国子监生的本性了,才更清楚这一次事情难了。
他们比罗以衡更清楚国子监生陈情请愿的因由。仔细说来,国子监生的确是为了齐濮而起,却又不仅仅是为了齐濮。
最根本的原因,乃是因为禹东学宫。说白了,是国子监生对禹东学生的强烈不满。
这不满,非是一朝一夕出现的,而是长久以来的积累。这得从国子监和禹东学宫的设立说起了。
国子监存在久远,自古就是最高学府,大宣立国之初,国子监几乎聚集了国朝最好的人才,每一个士子都以能进入国子监为荣。
初时,国子监定额三百人,这三百人都是从大宣十大道精挑而来的。一旦国子监学子为官,连升迁都容易很多。
可是,随着禹东学宫越来越壮大、越来越闻名,国子监生也不再是一枝独秀,到了最后甚至还被迫定额一千人,就是为了与禹东学宫争大宣文才。
进数十年以来,国子监和禹东学宫都出了许多风流人物,在普通百姓心中早已各有千秋不分上下。
教化兴盛文道斐然,这对国朝来说是好事,对禹东学宫来说也是好事,但对国子监来说,这就是一种耻辱了。
世上最令人难受的,并不是一直处于底下,而是曾经站立顶峰,最后却与他人平起。
因此,在许多国子监生看来,国子监早已风光不再,而他们心中最强烈的信念,乃是恢复国子监以往的荣光。
可是,禹东学宫兴盛,占了大宣三分之一的人才,国子监的荣光,又岂能那么容易恢复?况且,国朝不希望两者相争,一直采取平衡之策,试图使两者相处和平。
国子监生心有不忿,却无法争、不可争。如此经年累积,就成了对禹东学宫的强烈不满。
在这样的情况下,恰好,裴定弹劾了齐濮,而裴定,来自河东!
光是“河东”这两个字,就已触动了不少国子监生的心弦,再加之有人处心挑拨,国子监生不闹事才是奇怪了!
说到底,齐濮一事并不是根,裴定弹劾,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理由罢了。若不解决最根本的问题,必不能真正平息这一次事件。--哪怕齐濮事件最后有了定论,也是如此。
“徐大人可有何高见?”甄瀚如此说道。他虽与徐月守不和,但知此人灵通机变,或许能有办法解决此事。
他所想的没有错,徐月守倒是有办法。只是,这个办法只靠国子监是不行的,也得看禹东学宫愿不愿意才行。
不,或许禹东学宫愿意了也不行,还得看皇上的意思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