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携着甲宗,脚下不停的在密林中穿梭。可不知为何,原本两刻钟的路程却生生走了两个时辰也没有出得这密林。
此时言恩炀已经觉出不对劲了,可在这茫茫雾海之中不辨东西,除了继续沿着自己原来的方向行进之外,即便以他碎玉境的修为也不敢在这人们口中相传有大诡异的西疆雾海之内尝试走其他方位。
”呃……呃呃……啊……师傅……!“
被言恩炀抓在手中的甲宗一突然猛的痛叫起来。言恩炀听到甲宗的动静脚下一顿,将甲宗靠放在一棵矮树之下。
此刻看去甲宗的整个头上的肌肉被腐蚀的一干二净,没有眼皮的眼睛圆睁着盯着言恩炀,身上原本细小的伤口也慢慢的向外腐蚀,几乎已经没有几块好皮肉了。痛叫之间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喉结上下滑动,一眼望去好像一个被精心剥了皮的血人,一片血肉模糊。一层薄薄的黑色水膜覆盖在已经成为血人的甲宗周身,依旧缓慢而不停的向内消融腐蚀。
言恩炀看着甲宗现在的样子却是心中又痛又恨又悔,痛的是最得意的弟子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恨的若没有齐昊事情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悔的是不该贸贸然的进入这绝地之中。
”师……师傅,求您杀了我吧,求求您发发慈悲杀了我吧!“这不只是甲宗第几次哀求言恩炀杀掉他了,言恩炀一路上几乎尝试了所有的方法,但是都对这种黑色的胶体无效,若是是连着肉一起剜掉,那甲宗这一身无数和生生活剐了他无异。
而甲宗慢慢看着自己被消肉蚀骨的痛楚与心理折磨已经让他崩溃了,现在只是一心求死。
言恩炀看着自己这个往日意气风发的得意弟子此刻仿佛血葫芦一般低声下气的求死不由的眼中一热。任何修炼到碎玉境界的人都是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言恩炀也不例外,即便有囚龙山的大量资源与上等功法,想修炼到碎玉境界也要极大的毅力,所以言恩炀一生未曾婚娶再加上性格有些孤僻,因此虽然是长老,但是身边也只有那么三个亲传弟子亲近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言恩炀三个弟子中,大弟子冲关凝胎时一步之差几乎被反噬致死,虽然最后囚龙山几位长老合力保下其性命但是修为尽失心灰意冷之下却是离开了山门从此音讯全无;二弟子修行天赋极高,但是脑子却有些憨傻因此几乎从不踏出囚龙山一部;只余下甲宗这么个小弟子一直跟在言恩炀身边,虽然修为资质没有两位师兄好,但是甲宗胜在性子沉稳,识大体懂进退,因此很受言恩炀器重。
自从大弟子消失之后,言恩炀性子更怪,因此平时除了憨憨傻傻的二弟子之外只有甲宗和他亲近。
老大失踪,老二痴傻,言恩炀几乎将仅剩下的这么个小弟子当儿子一般看待。但此刻就是自己当儿子一般看待的小弟子却如此的凄惨哀求,言恩炀几乎要将自己的牙咬碎恨不得将齐昊活活用牙齿用双手一点点的撕碎。
”师傅……我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吧……“
言恩炀昂起头倒回就要流出眼眶的水珠,几乎是颤抖着深深呼出一口气:”三儿,师傅对不起你,下辈子我给你当徒弟!“
”噌“
紫色剑芒出鞘,原本靠在树上因为剧痛不停颤抖的血人猛的一顿,随后缓缓垂下头软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