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里的灯光很亮,明晃晃地打在她的身上,止兮沉默了半晌,而后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直到晚饭结束止兮也没见到陆先生,有两名游客提出想出去逛街,止兮便临时被叫去当了劳动力,她出来的时候因为急就忘了系围巾。
附近的商厦都开着中央空调,里面一点也不冷,但从商厦里面出来,冷风一下子迎面袭来,直往她的脖子里钻,她冷不伶仃地打了一个寒颤。
两名游客正在兴奋地讨论她们的所见所闻,一时间也没人注意到她的状况,止兮不想扫了她们的兴致,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一张小脸被寒风刮得微微有点发青。
而在夜色的掩映之下,很难发现。
又逛了一个多小时她们才回到酒店,已经晚上九点多,萱姐站在酒店大门口左右顾盼等着什么,止兮问:“在等陆先生?”
“陆先生九点半会到,张姐说这是个大人物,要我们好好招待。”萱姐看了眼时间,抬头的时候说:“陆先生到了。”
酒店外的大灯照得入目的一切都一清二楚,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酒店外缓缓停下来,然后一只骨指分明的手打开了车门,那人的身影从车内出来,一点一点像是经典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渐渐地落入止兮的视线里。
男子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v领黑色毛衣,外面套着一件米白色的长风衣。光线斜斜地映下,将他的身影衬得越发颀长,彷如寂寞暗流里浓重色彩的一笔。
止兮站在台阶之上,隐约听到身边的人惊艳的议论声,那些声音越来越模糊,直到被她完全屏蔽。
那人走到她面前,冰凉的空气,寒风猎猎,她呆呆地望着他,薄薄的眼镜下目光晦暗而迷离不清,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雾气,那么呆滞且——惊异。
他取下脖子上浅灰色的围巾给她戴上挡住寒风的侵袭,暖暖的围巾,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动作间,他的手指不经意划过她颈脖处白皙的肌肤,彷如绵延了一场时隔千年的记忆。
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似乎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双脚像是灌满了铅,即使挪动细微的一点也会费尽她所有的力气。
“苏、止、兮。”他薄薄的双唇间缓缓地溢出她的名字,三个字间偶有停顿,尾音长长地拉开,似在细细咀嚼,她却听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就要往后退开一步,他却已经率先绕过她径直向酒店内走去。
萱姐疑惑地在原地站了半晌,走上去问:“止兮,你认识陆先生?”
原来他就是陆先生。
“不认识。”她淡淡地否认道,细软的音线,听起来有些单调和遥远:“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怎么可能认识。”
“可是他知道你的名字。”
“可能是他一早就调查清楚会是谁随行带团吧。”她朝萱姐笑笑,苍白地解释道:“陆先生应该是个好心的人,这么冷的天竟然愿意把围巾借给我,我回去洗干净了再还他。”
“止兮,”萱姐却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