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牧国大军的主帐之内,萧启瑞褪去了顾以微残破的衣物,她的右肩没有伤,她的胸口也没有疤痕,甚至脸上看不出一丝人pi面具的痕迹。
可是他那么笃信她就是他的夏儿。
只因为她那隐忍的眸光,带着一抹的恨意,藏得那么深,潜进他的心里。
“夏儿……”
萧启瑞欲言又止,看到她肩头的血红又懊恼起自己下手太狠。他细心地为她包扎好伤口,用温暖的锦被裹着她裸露的身子,四下里静悄悄的沉寂,燃了一夜的蜡烛已经残了,深红的烛泪一滴滴凝在那里,似久别女的红泪阑干,欲落不落在那里,累垂不止。
“夏儿,回到朕身边可好。”
良久,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反应,他握住她的手,那温热的感觉让他更加坚信顾以微便是夏儿。
晨光依稀明亮起来,夜里一战,可谓两败俱伤,荒地上尸横遍野,陈荣显无法前行,于无涯也不足力量追击,双方各自退回,只留下那漫天的血腥味飘荡在空中。
“顾以微在哪!?”
陈荣显一入城,但见慕容宇隐忍着伤悲,担忧地望着手里的宣纸。
“你自己看吧!”
慕容宇拂袖而去,陈荣显接过那张纸,纸上写着:此去天牧,勿须挂心,三月为期,夺图复仇。
原来,她早就估算好了萧皇会将她挟持,故意站在城楼之上诱他上钩。
原来,她是想潜入天牧国,夺取雪域地图,报那杀子之仇……
陈荣显揉碎了手中的宣纸,主子啊,还真是叫人不省心。
一切如顾以微预料的那样,于无涯回来后,萧启瑞便带着她先行离开,留下战场让于无涯继续与慕容宇对峙,也许他本来就不曾在意天御国,如此大动干戈,也只是为了寻得她。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顾以微感觉到肩膀上凌厉地疼痛,渐渐清醒过来。
“夏儿。”
虽然心中已有了准备,但真的如此面对他时,她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萧皇认错人了。”顾以微从他怀中逃离,望着他那温柔的眸光,心下几乎要沁出血来。
“是不是认错人,朕心里明白。”萧启瑞轻轻地将她禁锢在怀里。“朕不知道慕容宇用了什么法子把你变了个样子,但你是夏儿,绝不会错!”
霸道如他,一点变也没有。
“萧皇怎么有夺人妻子的爱好?”顾以微短短一句话便刺得萧启瑞鲜血淋漓。
他一把将她从怀里捏起,握得她的双肩生疼,“什么别人的妻子,你是朕的皇后!”
“呵呵,萧皇将莲毓皇后的尸首悬城三日,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顾以微咬牙忍住疼,讥诮道,“我又怎么会是那死去的莲毓皇后?”
虽然那场火是瑞颐放的,可是他本来就打算用她的死去换天牧国的国泰民安不是么?
“夏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萧启瑞放松了手里的力度,顾以微阖上眼,不再看他,心里的激痛如漫天飞雪,将满腔鲜血凝结成冰。
原谅?杀子之痛怎么能原谅?
也许只有沉默才是解救他们的最好良药。
原本抵达天牧国需要五日的时间,但萧启瑞命人彻夜不停地赶路,仅仅用了三天半,他们便回到了天牧国后宫。
夜幕垂临,透过珠帘的缝隙她看得到熟悉的承天门,当初她便是从这儿坐着他的花轿入了宫。
“夏儿,我们回宫。”
萧启瑞的声音让她立刻平复了心绪,他抱着她走下马车,马车外夜凉如水,冰冷的空气漫上肌肤,她缩了缩身子,就这样一路被抱着回到琉璃宫。
是的,那是琉璃宫,在萧启瑞确定她没死之后,命人重新造的琉璃宫。
琉璃宫可以重造,但是爱呢,还可以重来吗?
往昔温柔旖旎的回忆似在心间开起一朵又一朵明媚鲜妍的花,灼伤了顾以微的泪腺,如今,所有的岁月静好都成了虚妄。
她恨——
“皇上!”
是流云的声音。
“叫菲儿过来。”
不顾流云一脸惊异,萧启瑞直接把顾以微抱进屋子里。连屋子里的摆设都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甚至香炉里还燃着她爱的檀香。
“夏儿,朕一直在等你回来。”
萧启瑞将她放在榻上,握着她的手,她仍是一句话不肯对她说。
一路上,他抱她、牵她甚至吻她,她都逆来顺受,只是不肯和他说话,倔强得让他无可奈何。
“奴婢参见皇上。”
萧启瑞转过身看着菲儿,“起来吧,以后她就是你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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