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磅礴大雨,翌日却是天朗气清,水波初兴。
秋日的阳光自薄如蝉翼的明亮云丝窗纱照进屋里,这窗纱轻薄如冰,仿佛凝聚了无数金光,屋子中因这光亮显得格外宽阔敞亮。日光悠悠照在屏风上汝窑耸肩美人觚里插着的几枝开的淡红色碧桃花上,那鲜妍的色泽令人见之倾心。
盛夏穿着银白的吹絮纶平衣,只挽一个扁平简单的圆翻髻,横贯一支镶珠银簪,换上了人pi面具,看上去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
“夏儿,本王还有事,不能与你一同走,过两日本王便与你汇合。”慕容宇将盛夏抱入马车中,为她将余发绕至耳际,临走前吻住她的眸,含着她的泪,她僵硬地往后躲,却被他抓住了双手。
“本王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慕容宇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掀开门帘跳下马车。
盛夏待慕容宇出了马车才长吁了口气,她不愿这样与他暧昧不清,但孩子在他手里,她怕惹恼了他。现在,那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是她所有的希望。
不知是什么缘故,清早时,她为自己把脉,除了因为小产造成的气血不足,她体内的断魂散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好像经过这一场浩劫之后,她的整个人都是新的了。
到底是谁为她驱散了寒毒?是无界,还是慕容宇?她也没再多问,因为心里牵挂着那生死不明的婴孩,足以让她忘却了任何事、任何痛。
“西岩,保护好太子妃。”慕容宇的声音不大不小,盛夏听得见,微微抬起眼。
“是,主子。”西岩沉稳,又知事故,有他保护她,慕容宇还是很放心的。
他们出发时,已过晌午,慕容宇带着另外两人不知去向何处。秋风徐徐,簌簌吹过路边泛黄的树陰,那种树叶相互碰触的声音恍然是一种令人愉悦的声音。而盛夏的心,并不欢轻松。
“老夫人,前面拥堵,需缓些前行。”马车停了下来,盛夏透过帘子的缝隙睨见人群纷涌地往同一个方向赶去。
他们的脸上荡漾着悲伤,像是在奔丧,穿着素衣,挎着祭品。
盛夏还不知,她那烧焦了的“尸体”在晨曦初升时就被挂在城楼之上,那来来往往的素衣百姓,大多是前去祭典她的。
不论萧启瑞给了她什么罪名,那些燕京城的百姓笃信她就是莲花神女,且对她作为天牧国皇后期间所做的那些事感怀在心。
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皇后会冒着风霜为百姓们摆医摊,又有哪个皇后会化身郎中去救治患着瘟疫的百姓?
唯有他们的莲毓皇后这么做了。
原本一刻钟的路程,马车走了足有半个多时辰,越临近城门口是越是感觉得到漫天的伤悲压城。
“马车内是何人?”守门的侍卫将西岩拦下,西岩堆着谄媚的笑脸,好声好气地说:“里边是我家老夫人,乡下的侄子病了,她去看望。”
侍卫掀开门帘,易容的盛夏低着眉目,脸上的疤痕已被人pi面具遮掩,她没开口说话,侍卫想问什么,西岩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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