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难民坐着街上、店铺门口,而原本应该开门营业的店铺此刻都大门紧闭,小摊小贩也不见了踪影,原本繁华的青云城俨然变了成一座荒城。
流云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才有掌柜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见他们文质彬彬的模样,忐忑地开了门。
“现在青云城里都是难民,我们生意都难做啊!”
盛夏等人下了马车,晏文钦向客栈老板询问青云城怎么会变成这样,客栈老板的说法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难民没有粮食,几天前全都涌向燕京城,燕京城关了城门,不让难民进城,一些难民就堵在城门口,也有一些难民返回青云城,拦路抢劫、偷窃,闹得现在商铺都不敢开门。
“怎么会这样……朝廷拨下来的粮食呢?”盛夏问道。
掌柜关上客栈大门,小声地说:“我听说这些当官的拿了粮食就卖给米铺,和米铺一起抬高米价,赚灾民的钱!”
“丧尽天良!目无王法!”
晏文钦怒斥,若不是他被困在芗城这么久,怎会让这些朝中的蛀虫钻了空子!
“娘娘,当下必须先联系上晏十三。”
晏文钦缓了缓情绪,燕京城锁城,想必难民的数量一定非常多,如果城门被难民封堵,那娘娘的安危就会受到威胁。
“流云,明日你先回宫通知晏十三,我和晏丞相在城门口等你们。”
盛夏想了想,觉得晏文钦说得有道理,自己怀着皇儿,万万不能大意。
初夏的夜还带着春寒,盛夏一夜难眠。
她好想萧启瑞,也不知道他的伤好了没……
翌日,流云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宫里,路过城门口时,他忍不住心颤了一下,这些难民少说也有上千人,燕京府的卫队拿着长矛抵在城门口,难民们每一次想上前都被卫队逼退。
但难民的情绪却越来越高涨,双方冲突一触即发。
“晏十三!”
流云没走承天门直接从宫中的屋顶上跳下来,落在晏十三跟前。
“你回来了,皇后娘娘呢!?”
晏十三先是一惊,又平复了心情,娘娘回来的正好,雪域那边于无涯来信了,并不是好消息……
“娘娘在城外,难民包围了城门口,娘娘命你率禁卫军前去迎她入宫。”
晏十三很犹豫,若他出宫接皇后,后宫便无人看守,很有可能让天德书坊钻了空子。
“宫里,娘娘可以相信的人也只有你了。”
流云知道他职责在身,也不好勉强,只把晏文钦告诉他的话对晏十三说了一遍,果然他神色微动,当下决断率队出城。
菲儿将马车停在城门口附近的树林里,晏文钦为了避嫌,和菲儿一块儿驾车颠得他七荤八素。
“扶我下来看看。”
盛夏唤来菲儿,她从窗子里看到难民们不断向前推挤,心里很是担忧。
城门口,一位父亲带着儿子对着守卫们跪下。
“官爷,行行好吧,我们父子三天没吃过东西了,求你放我们进去吧!”
“走远点,燕京城只出不进,要讨饭去别的地方!”
那父亲却激动起来,一下冲上去想抢夺守卫的长矛,被守卫合力制服,拳打脚踢,引得灾民起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燕京也是天牧国的土地,为什么我们作为天牧国的子民不能进去!”
“就是,狗仗人势!”
守卫也恼了,将矛尖对着难民,“说谁狗仗人势!?”
“说你,就说你!”
难民中一位十七八的少年毫无顾忌地喊了出来。
“啊——”
少年的惨叫压过了难民们的吵杂,所有人都愣住,守卫将矛尖刺进了难民的身体。
“快!”
盛夏再也忍不住,往难民中挤过去,菲儿挡在她跟前为她开路,晏文钦想拦她,却没拦住!
“你还敢说我狗仗人势?我看你现在连狗都不如!”
守卫仍在羞辱少年,难民们仇恨值报表,盛夏被推着往前。
“我,为什么不敢……你,有本事去雪域抗击南蛮人,在这里欺负自己的同胞算什么……”
少年说得断断续续,难民们为之叫好,这时候阮元出现在城楼上。
“各位樊云城和芗城的乡亲,皇上下旨封锁燕京,还请各位不要在城门外逗留,速速回乡去吧。”彬彬有礼,语气谦和,只是他竟然说是萧启瑞下的旨!
盛夏不信,更加奋力往前挤。
“皇上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城?我们不是他的子民吗?”
又一位难民站了出来,直面守卫的矛尖。
“皇上的决断不容任何人质疑,谁敢抗旨不尊,斩立决!”阮元看似处处维护萧启瑞,实则是将他变成了舍弃难民的罪魁祸首。
“我们要粮食!”
“我们要进城!”
不知道谁喊出了口号,难民们异口同声。
阮元在城楼上目光狡黠地看着城下的情景,等待多年的时刻终于来了。
一位难民越过守卫往城门跑去,被守卫拉回,丢在地上。
“我看你是找死!”矛尖正欲刺下,一名女子拨开人群,
“住手!”女子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众人侧目,只见一名美貌的孕妇喘着气站到了人群前面。
盛夏抬头一看,阮元已经不见了。
“本宫是皇上钦封的莲毓皇后,本宫从没听过皇上下旨禁止难民进城!”
盛夏的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那守卫皮笑肉不笑,看见盛夏一身麻布衣服,不屑地说:“如果你是莲毓皇后,那我就是皇上的二大爷!”
菲儿气急,上前打了那守卫两巴掌,守卫正想反击,又被菲儿一手反擒压在地上。
其他守卫听她自称是莲毓皇后均不敢轻举妄动。
“各位乡亲,这一定是个误会,本宫刚从樊云城和芗城回来,那里的情况已经好转,瘟疫也已经解除!”
正说着,盛夏身后的人群不知被谁推怂了一下,她整个人往前一倒,就要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