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转过身,徒留在我身后的陈明轩,慢慢的向前走去。
在母亲家的楼下,我打了手机,妈妈接到我的电话,十分的惊讶。
“妈!”我有气无力,声音虚弱。
“诗语,你怎么了?”妈妈听出我声音不对劲。
我靠在大门外,“妈,我在你公寓楼下,你开一下门。”
“喔喔,好,你等等,我换了鞋子马上下来。”
手机里传来了嘟嘟的忙音,我懒得多看一眼。
很快从走道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单元门倏地被打开了。
母亲看见我,一脸的担忧,“诗语,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蠕动了一下发白的嘴唇,“刚来,没有家里的钥匙,只好打电话给你!”
“你的气色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对了,西南呢,他怎么没陪你一起来?”敏锐的母亲东张西望。
我避开陈西南的问题,淡淡的说:“想你跟弟弟,所以就过来看看!”
母亲的眼中闪烁着疑虑,但还是叫我进去。
下了电梯,母亲打开了其中的一间大门。
我换了拖鞋,直接找母亲要了件睡衣,我零时决定来家里住,身上没带衣服。
拿了衣服,我直接去浴室用热水将自己的身体淋了一遍,用热水温暖我冰冷的身体。
洗了澡,洗了头,我擦干净,穿着母亲的睡衣走到了客厅。
“诗语!”母亲担忧的叫着我。
我的眼神非常的空洞,“妈,我很累,想要去睡一觉!”
“行,那你去我房间睡吧!”
我在母亲的床上躺着,她再也没说什么,只是给我盖好了被子,嘱咐我好好的睡一觉,安心的睡一觉。
我点点头,鼻头酸酸的,母亲叹了一声气,轻轻的给我带上了门。
我闭着眼睛,眼角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我明知道不应该哭泣,哭泣是最懦弱的表现,我还是忍不住。
眼泪流干了,身体也疲劳了,心更难过,不知不觉我睡着了。
梦里很安静,很平静,乳白色的沙滩上,我抱着一个小孩子,那个孩子大约只有一岁,长相非常的漂亮,他在我的怀中咯咯的开怀大笑。
我的身边站着一个男人,我们很幸福的带着孩子玩耍,追逐。
欢笑声响彻在梦里,下一秒,场景迅速的转换。
一个凶狠的女人抢走了我手中的孩子,并且指着我大骂,说我是不要脸的女人,抢了她的男人。
我辩解,我哭泣,孩子在女人的大吼下,哇哇的大哭起来。
我恳求她放过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那个女人却越跑越远,我在后面拼命的追。
直到前方的视线出现了一辆豪华的轿车。
我的孩子被眼睁睁的放到了车里,我不能失去孩子,我转头向身边的男人求助。
前一秒,还跟我们一起笑谈的男人马上变了脸,阴险的一笑,然后跟那个抢走我孩子的女人走到了一起。
女人和男人阴毒的看着我,男人更是毫不留情的对我说,他根本不爱我,一边的女人嘲笑,恶毒的骂我。并且还要把我的孩子带走,永远的不让我见孩子。
我声嘶力竭的求她们放过我的孩子,她们却把我一推,踏进车里,孩子嚎啕的大哭。
我拼命的追那辆车,车子离我越来越远。
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看着那对男女抢走我的孩子,我瘫软的倒在了沙滩上,迷迷糊糊的我看见了那个骗我的男人和恶毒女人的嘴脸。
她们模糊的脸慢慢的放大,最后定格在我的面前。
女人的嘴巴不停的咒骂着,全是一些不堪入耳的话。
而男人的面孔让我心惊,他的表情似乎恨不得将我吃了,我在他的脸上明显的看见了恨意,恨不得掐死我。
我无助的看着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是爱我的,还有我们的孩子,她们到底把他藏在哪里了?
我要我的孩子,却换来她们更加无情的嘲弄。
一刹那间,天昏地暗,我抱着疼痛的脑袋,听着她们的恶言恶语,再也承受不住,猛地从恶梦中惊醒。
我全身吓出了冷汗,后背,额头,脸上,连带着手心里都是汗水。
汗水甚至侵透了我的衣服,我的心脏不安的跳动着。
刚才的梦实在是太真实,真实的我差点分不出是梦境还是现实。
梦里的那两个人,一个是宋雅诗一个是陈西南,她们抢走了我的孩子。
我慌忙的用手摸我的肚子,孩子还在我的肚子里。
“诗语,发生了什么?”妈妈匆匆的推开门,紧张的跑进了卧室。
她可能听见了我的惊叫声,以为我出事。
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摇摇头,“没事,做恶梦了!”
“诗语,你不要瞒我了,你跟陈西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是她生养的,知女莫若母,就算我不说,她也会看出问题。
况且我的心情全部写到了脸上。任谁看见了都会猜出问题。
“妈,他出差了,真的没事情,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跟诺言过的好不好?”我低着头。
“诺言在学校,我们生活的很好。”
“那就好!”
“诗语,如果陈西南伤害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母亲,我会帮你讨回公道!”母亲沉默了几秒,很认真的跟我说。
陈西南伤害了我,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不会让妈妈受牵扯。
世上只有妈妈好,难过的时候,还是母亲对我最好。
我鼻头一酸,似乎又有泪水流下。
“诗语,是妈妈对不起你!”她深深的叹气。
我擦了擦眼睛,抬起头,不解的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妈妈为难的看了我几眼,眼中带着愧疚之色,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气,什么也没说,只叫我好好的休息,饿了叫她做饭。
母亲的反应很奇怪,她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对我说,到了嘴边,她却咽了回去。
直觉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她很慎重。
我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脑子中努力搜寻着母亲不自然的地方。
她说对不起我,指的应该是弟弟车祸,将我卖给陈西南的那件事情。
我一直明白,母亲为了那件事情很愧疚。
我早就不介意了,母亲却还执着。
如果我幸福她还很高兴,一旦我难过,母亲就会怪自己。
如果不是她,我跟陈西南不会发展到今天,只是,开弓就没有回头箭。母亲真的没必要把已经过去的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
母亲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很疑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令她不敢开口,找个时间,我一定要问清楚。
晚上,母亲叫回来了诺言,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吃个饭。借这个机会一家人坐在桌子前,母亲做了很多的菜,都是我跟诺言喜欢吃的。
乔诺言对我跟母亲都没有以前那么热情,餐桌上只吃饭,不说话,不冷不热,好像我们就是陌生人。
我心情不佳,没有心思关心诺言,诺言吃完饭,直接去了书房。
母亲解释,乔诺言为了考试所以每晚都会复习到半夜,除了休息回家,平时都在学校。
妈妈是怕诺言冷淡的态度让我心里有想法,所以才急切的解释。
我对母亲说,都是一家人,这点小事不会计较,再说,我巴不得诺言用心学习,考上好学校。
公寓是三室一厅,乔诺言去书房复习,母亲将客房收拾好,我在那边休息了一晚上。
中途,我忍不住的给陈西南打电话,他的手机却接不通,连续打了好多次,依然打不通。
不知他是有意的关机还是电话出了问题。
出差了好几天,他不给我打电话,却只给宋雅诗打手机,我跟宋雅诗在他心中的份量显而易见。
就算我不想去承认,心绞的很痛,依然是事实。
我将手机仍在一边,不去想那些令我揪心的疼痛,我靠在床上,凝视着黑夜,慢慢的闭上眼睛。
清早,我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我无奈的伸手到处摸着手机。
这个时候,我需要静一静,不希望任何的电话骚扰我,偏偏就有电话催命。
我忽然想到了昨夜给陈西南打过手机,会不会是他?
我立即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低头一看,电话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但不是陈西南,不禁有些失望。
脑子中迅速的搜寻着这个号码,还是想不起来。
陌生的电话我不想接,对方很执意,一直打,好像非要我接电话。
我郁闷的接通了手机,话筒里是一声娇俏的女声,这个声音我永远不会忘记,甚至在我以后的人生里恐惧了很长的时间。
浑身不由得一个激灵,宋雅诗,她找我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