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的宗爱,不禁全面掌管了朝政,更是连皇宫的禁卫权也是死死抓在手中,拓跋余想要动他,倒也并非易事。
拓跋余心中忧闷,一改沉缅酒色之状,重发雄心,苦思对策。这一日,拓跋余于皇家园林中钓鱼散心,忽见一婀娜女子如风摆柳絮一般从花丛中穿过,不觉眼前一亮。
他问起身边的太监,刚才那女子姓甚名谁。太监禀告拓跋余,那女子是左昭仪冯娘娘之侄女冯媛,正在和众宫女摘花以献皇太后赫连氏。
拓跋余喃喃自语道:“冯媛?这名字好生耳熟,不知在哪听到过!”
拓跋余猛然想起,当年自己进宫向太武帝告发崔浩把《国记》书于碑林之事,正是得到太子拓跋晃身边侍女冯媛的暗示。
拓跋余心中一动,对太监道:“去把冯媛给朕叫来!”
太监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冯媛出现在拓跋余面前。拓跋余乍见冯媛,不由得惊为天人。他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已然出落得婷婷玉立,艳丽不可方物。
冯媛见拓跋余发呆,盈盈下拜道:“臣女冯媛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余呆立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赶紧道:“冯媛,平身!”
拓跋余平生素爱诗赋、字画、典故,看着盈盈立于御花园荷池边的美人,随口吟咏道:“莲叶深处谁家女,隔水笑抛一枝莲。”
冯媛莞尔一笑道:“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中有双鲤鱼, 相戏碧波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莲叶深处谁家女, 隔水笑抛一枝莲。”
拓跋余大奇,时北魏宫中,识字断文之女并不多见。他呆呆地望着冯媛,忽悟自己为什么如此痴醉,原来宫中之女虽多娇艳,却不及冯媛之气韵。
拓跋余龙颜大悦,遂与冯媛吟诗作对,不觉天色渐晚。拓跋余吩咐左右,带冯媛回宫继续饮酒赋诗,意欲临幸冯媛。
冯媛低头轻声道:“皇上,臣女有一言,恳请皇上摒退左右而言之!”
拓跋余挥了挥手,左右之人尽皆退下。冯媛跪于地道:“皇上,请速斩冯媛!”
拓跋余大惊,忙问道:“冯媛,你意何如?”
冯媛娇声道:“皇上,臣女虽一奴婢,亦略知古往今来王朝兴衰之道。臣女知皇上英明神武,不逊先帝,故冒死进言,得罪皇上,故而请斩!”
拓跋余心中一动,更是对冯媛心生好感,含笑道:“冯媛,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冯媛跪拜,感恩完毕起身道:“皇上,你怀治国大略,却因何沉缅后宫而荒废政事?臣女最敬佩如太武帝一般明君,臣女知皇上并非昏庸之君,若皇上励精图治,大魏强盛,臣女愿粉身碎骨以报皇上!”
拓跋余已知冯媛之意,沉吟了一下淡淡地道:“冯媛,朕知你意!此后,朝中之事,朕必躬亲而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