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赫连皇后,却不料被宿卫御林军挡于寝宫之外。
两人心下惶恐,正商议之时,冯媛在旁言道:“两位娘娘,依小女所见,此事必有蹊跷!”
两人素知冯媛聪颖,多有独到之见,忙问祥由。冯媛道:“南安王拓跋余素有大志,常觊觎太子之位。然皇上虽喜南安王,却因自古君王立嗣之事,立长不立幼,故而太子虽亡,皇上却不立太子之位,思太子而封嫡皇孙拓跋濬为高阳王。”
“朝臣心中自明,这是皇上欲日后传位于高阳王耳。南安王心有不甘,不返封地而滞留于京师之中,结交宦官以为耳目,多打听宫中消息以待时机。然南安王虽然权欲熏天,却不敢存谋反篡位之心,皇上遇害,必为宗爱所为。”
常氏大奇问道:“冯媛,你怎知此事为宗爱所谋?”
冯媛道:“禀告常娘娘,皇上因思已故太子殿下而立嫡皇孙拓跋濬为高阳王,若朝廷不出大事,日后高阳王当登大位。若高阳王登上龙位,则何人惶恐之?必是宗爱,只因高阳王之父前太子拓跋晃因宗爱于皇上面前进谗言,皇上震怒而诛太子门客,太子拓跋晃因此抑郁而亡。若高阳王即皇帝位,必诛宗爱三族以报父仇。”
冯昭仪与常氏对望了一眼,俱都点头。冯媛接着道:“小女尚闻,皇上巡视阴山,感伤前司徒崔浩之功,心生悔意。崔浩之死,亦与宗爱脱不了干系。宗爱恐皇上降罪于他,故而惑乱宫闱,谋刺皇上。”
“两位娘娘求见皇后娘娘而不得,此必宗爱软禁皇后娘娘于寝宫之中,矫皇后娘娘懿旨而立南安王拓跋余为帝。若南安王即位,他必为宗爱所控,自此,朝廷大政皆落于宗爱之手,大魏危矣!”
冯昭仪与常氏大惊,细想之下,冯媛所说合情合理。冯昭仪叹道:“如此怎办?我等女流之辈,怎敌得宗爱权势?”
冯媛小心翼翼地道:“两位娘娘,小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两位娘娘齐齐点头,冯媛道:“如今宗爱贼势浩大,我等皆不能与之相抗。小女认为,当务之急,由两位娘娘具表,拥立新君南安王拓跋余即皇帝位!”
冯昭仪惊道:“冯媛,我虽为女流,宁可殉葬皇上,也决不助纣为虐。汝何敢以此等不忠不孝之言害我?”
冯媛道:“娘娘息怒,且听小女一言。如娘娘与宗爱力拼,则无异于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娘娘若亡,则太武帝嫡皇孙拓跋濬必不保,亦为宗爱所害。两位娘娘不妨具表拥立新君,则自可保得两位娘娘平安,而高阳王亦得平安。”
“朝中诸臣虽惧宗爱之势,可实心中不忿,若高阳王在,则众臣之心不死,尝思立高阳王为帝。重臣之中,尝有侍郎高允高大人在,若得时机,高大人必力挽狂澜,则高阳王继皇帝位犹有望也!”
冯昭仪长叹一声道:“南安王正年少力壮,若即皇帝位,恐高阳王继位遥遥无望。宗爱若专权,则朝纲必乱,大魏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