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昭大步流星进了外院书房,徐录文跟何展鹏赶忙起身迎道:“将军来了。”两人的话里都带着几分小心,仔细瞄着卢俊昭的神色。
卢俊昭点了点头,抬脚跨进书房,朝卢俊卿喊了一声:“大哥。”
卢俊卿脸上笑意温和,先前听长寿说林晚醒了,这会儿再看卢俊昭眉间压抑的欢快跟温柔神色,一时忍不住又笑又叹:“那丫头担心你累着了,还遣了长寿过来说。怎么这会儿就起来了?”
卢俊昭嗯了一声,眼里温柔弥漫,嘴角下意识地上扬,随后又猛地敛了神色,紧绷着脸应道:“阿晚想得多。我没事,先前打仗行军,三五天不睡也是常事,这回就是路上走得急。”
卢俊卿扬了扬眉头,手里拿着茶杯,看了门口处的周川一眼,想起先前周川一头青灰满脸焦虑地念叨着一路上差点累死了两匹马,再看看此刻卢俊昭毫不在意的表情,心里又止不住感慨,一时又摇头叹了口气。
徐录文跟何展鹏对视一眼,听着卢俊昭这话,同时松了口气,先前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这位爷肯这么说话,那就是心情极好了!
“将军,”徐录文嘿嘿笑着站了起来,眼里冒着兴奋之光,朝卢俊卿跟卢俊昭拱手行礼道,“老朽才刚同大爷说了元江那头的战况。尉迟敬德跟草原八部打了两天,总算歇下了。这一场仗。谁都没能进一步,倒是势均力敌。草原八部那头约莫折损了五六千人,北燕驻军只怕也有一万人左右的伤亡,战况有些惨烈。前头渭源城遭了贼,闹了一场,这消息传到元江去,如今天河城人心惶惶,城门紧闭,轻易不敢放人进城。”
徐录文说到此边叹气边捋着胡子。顿了顿,瞄着卢俊昭的脸色咳道:“老朽还听到些闲话,说是尉迟敬德的儿子被唯蒙草原的人伤了性命。尉迟敬德大怒,直接绕到唯蒙草原后方,截了唯蒙可汗的补给,后头连唯蒙可汗也被伤了。如今唯蒙可汗生死不明。这话,是今儿一早才传过来的,还做不得准……将军看,咱们要不要……”
卢俊昭面无表情地盯着徐录文看了一眼,眸光暗沉,拧着眉头沉吟片刻。沉声道:“遣个人去唯蒙草原示好。北燕那头,爷亲自去!”语气里隐隐透着股杀意。“渭源城的事,还没完!”
徐录文目光微闪,弓着腰陪笑道:“这事儿,也是老朽失职……”
徐录文的话还未说完,何展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沉着脸请罪道:“下官失职,未能察觉北燕人入城。还让二少夫人受了惊,下官无颜……”
话未说完。胳膊肘被徐录文猛地一碰,何展鹏会意,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只紧绷着身子,一言不发地站在徐录文身后,等卢俊昭发落。
徐录文恨铁不成钢,眉头皱起,连吸了两口冷气,只恨不得一脚踹过去。这位爷才为那丫头受惊的事儿发了脾气,这头又提起,还不得闹一场?
“这事儿我也有疏忽,”卢俊卿跟着叹了口气,脸上有苦笑又有无耐,顿了顿,又忍不住摇头笑道,“那丫头胆子倒是大……”
卢俊昭破天荒地嗯了一声,脸上看不出恼色,却没接徐录文跟何展鹏的话,只朝卢俊卿点了点头:“嗯,阿晚心思转得快,胆大心细……”语气温柔中却又透着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卢俊卿闻言跟着笑了笑,看着卢俊昭的神色,心头感慨欣慰的同时又渗着一股悲凉,遂转了话题问道:“父亲母亲都还在定安城?京城那头局势如何了?”
“母亲他们坐马车,有朱二跟周卫跟着,月末到渭源城。”卢俊昭顿了顿,想起京城的局势,脸上有了些波动,“圣上立四皇子为太子,赐婚魏相孙女,即日监国。元宵节闹了一场,叶盛满被杀,叶家军折损上千。吴炎的人同叶家军和皇宫的人打了一场,元气大伤,带着三皇子往南边逃了。”
此话一出,徐录文眉头挑得老高,瞪大了眼睛,满脸兴奋,手里摇着扇子,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先前一脸愧疚自责的何展鹏也眨了眨眼睛,慢慢舒了口气,竟也跟着笑了笑。
卢俊卿看着卢俊昭,眼里笑意温和,轻声叹道:“这一场局倒布得好,怎么看对卢家都是大利。”
卢俊昭紧绷着脸接话道:“阴差阳错。阿晚手里好几个人起了大用。”
“夫人向来聪慧,又极会教人,老朽就自叹弗如。”徐录文嘿嘿笑着赞了两句,那话里话玩十足十的恭维奉承,却说得极有诚意,听得门口处的周川差点咧嘴笑了出来。
卢俊昭冷冷地扫了徐录文一眼,视线转向何振鹏,冷声问道:“北燕人怎么进来的?”
何展鹏见卢俊昭阴寒的目光撇过来,心头一凌,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忙拱手应道:“回二爷的话,是北燕人买通秦如山,拖住了城门口的守卫头子,才让人无声无息闯了进来。”
卢俊昭眼里骤然聚齐一丝凌厉,随后冷笑道:“秦家?”这声音里透着铺天盖地的煞气,吓得何展鹏无端打了个寒颤,背后冷汗涔涔。
“给爷查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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