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娘紧紧地跟在林晚身后,满脸警惕地盯着那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不以为意,反而朝葛三娘拱了拱手,轻声笑道:“这位大夫倒是好身手。”
“她姓葛。”林晚笑着插了一句,手指飞快地握拢起来,目光却仍旧平静而温和地看着中年男子。“先生怎么称呼?”
中年男子眉头微微动了动,又细细地看了林晚一眼,方才拱手笑道:“在下姓宗。”
“原来是宗先生。”林晚轻轻点了点头,忽而顿住脚步,脸上笑意弥漫,嘴角弯弯的,声音轻柔中带了几分好奇,“你是相府上的人?你们相爷呢?没来?”
宗先生诧异地挑了挑眉头,随即恍然失笑,却并不应林晚的话,只目光里带了几分欣赏跟打量。
林晚目光莹亮中透着狡黠,淡淡地瞟了宗先生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多问,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松开,一个极小的瓶子悄无声息地滑入了袖中。
“还请宗先生派人到前院去传个话,也免得我那几个丫头嬷嬷们担心。”林晚往前院望了一眼,余光看着越来越红的天际,脸上笑意温和,声音也十分镇静。
宗先生笑了笑,朝身边的黑衣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黑衣人飞快地掠过后院,跳过墙头落入了正院中。
正院里刀光剑影在月色下依旧泛着冷意。周明身上溅了一身的血迹,眸中冰寒一片。目光冷得让人胆颤,握着剑的手利落地挥着剑,出剑即见血。
其他人也是一身血迹,出手的动作明显有些慢了,身子似脱力了一般,渐渐使不出力,明显不敌黑衣人。
就连后来从东院急匆匆赶过来的十几人也渐渐落了下风。
双方正缠斗间,后院墙头掠过来的黑衣人目光冷冷地瞥了周明一眼,朝周围的黑衣人打了个手势。盯着周明让人发颤地眸子沉声道:“得手了,撤!”随后又跳上墙头,往后院而去。
周明盯着那黑衣人的背影,眸中漫上了一层血红,手里的剑滴答滴答地滴着还未干涸的血迹,手指用力。骨节突出,却冷冷地看着黑衣人撤走,随后突然暴起,两步掠到耳房门前,一脚踹开了门,冷着脸喝道:“夫人呢?”
先前那黑衣人的话。屋子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曹嬷嬷这会儿面色惨白,眼珠子突出。双唇颤抖着,张了张口,将胸口的颤栗压了下去,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夫人跟……三娘,从后院走了……”一句话说完,曹嬷嬷突然似脱了力一般,颓然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眼眶一个劲儿地发酸。却是半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只失了魂儿一般。
邢嬷嬷这会儿也是面无人色,看了眼周明又看了眼一脸煞白的秋梓等人,突然暴起一股力,将曹嬷嬷从地上拉了起来,深吸了口气,冷声喝道:“都别慌!夫人向来冷静聪慧,又有三娘跟着,必定没事!夫人是有福之人!”
邢嬷嬷扫了屋里人一圈,目光阴沉而冷厉,心里却是砰砰直跳,脑子里一阵烦乱不安,却拼命压下心头的烦躁,又吸了口气……这样的阵仗,她年轻时又不是没见过,夫人说得对,不能慌!当年王妃也说过这话!
曹嬷嬷被邢嬷嬷这话震得猛地醒过了神,双手死死地抓着邢嬷嬷的胳膊,深吸了口气,脸上一肃,突然严厉了起来,点着秋梓几人吩咐道:“邢嬷嬷说得对,这会儿慌不得!”
秋梓几个连连点头。连翘满脸煞白,肩膀还在颤抖,就差哭出来了,被曹嬷嬷一瞪,又将哭声吐回了肚子里,
“大爷呢?”邢嬷嬷拍了拍曹嬷嬷的手,又将目光转向了一身血迹满脸冰寒的周明。这一看过去,门口早没了人影,只看得见院子里几个护卫勉强站着,都是一身血迹。
“得让大爷拿个主意!”邢嬷嬷倒吸了口凉气,将先前葛三娘给的小瓷瓶攥在了手里,颤颤巍巍地拿了出去,塞给了其中一人,随后又猛地往院子外头奔。
刚走垂花门,邢嬷嬷猛地顿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眼来人,顿时失声道:“大爷——”这一喊,身上的力气仿佛用尽了一般。看着卢俊卿苍白阴冷的脸色,邢嬷嬷只觉得心头又空又冷,手扶着墙头站了起来,颤抖着身子道,“夫人……”
邢嬷嬷的声音未落,卢俊卿猛地变了脸色,先前还有些苍白的脸这会儿更是吓人,眼里渗着一层死寂,突然一把推开邢嬷嬷,跨过垂花门,目光在满院狼藉的地上看了一圈,冷喝道:“夫人呢?”
“爷,小的们失职……”其中一个护卫支撑着跪了起来,满脸愧色,声音里也带了些苦意,“夫人……”
卢俊卿额上青筋暴起,脸上又阴沉了一分,突然抬起一脚踹开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深吸了口气,眼里的透着股死一般的平静,扭头盯着邢嬷嬷问道:“夫人到底如何了?”
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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