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不敢!”郑泰和面色有了几分波动,直直地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微臣一心记挂圣上安危,领兵入宫实在是不得己而为之。微臣失职,还请圣上责罚。”
“郑都司这话说得不大对啊。”四皇子嘴角往下拉了拉,不怎么满意地瞥了郑泰和一眼,嘴里啧啧了半天,方才摇着头笑道。“郑都司口口声声说是为圣上安危计,虎翼军又是圣上亲卫,哪儿还有什么失职的?哎呦,爷先前倒是冤枉郑都司了!”四皇子一拍脑门苦笑了起来,忙伸手去拉郑泰和,“郑都司可别怨恨爷。爷性子直了些,要不,郑都司踢爷两脚,算是给你解气了?”
“老四!”成明帝盯着四皇子,目光里明显有几分不虞,面色却比先前缓和了一些。
四皇子嘿嘿笑了一声,赶忙往后退了一步,朝成明帝拱手道:“还请圣上明察,外头一群人……闹得,似乎有点大了。要不,儿臣去劝劝?”
三皇子目光微闪,握成拳的手指突然松开了,紧接着四皇子的话道:“儿臣愿与四弟一道去。”
“胡闹!”成明帝一掌拍在案几上,啪的一声,人也站了起来,慢慢走下了殿,目光阴冷地看着郑泰和,良久才冷笑了一声。“外头太过闹腾,朕听着闹心。看样子虎翼军胆子也大了,你这个都司不在,倒是自己先动起刀了,果然是朕的亲卫!”
成明帝的声音顿了顿,紧接着又是一阵压抑的低咳。内侍忙搬了椅子。扶着成明帝坐了。
“混账东西!太医怎么还没来?”四皇子烦躁地扯着头发,一脚踹在内侍屁股上头,满脸不耐地喝道,“再去请!”
小内侍一屁股跌在地上,忙不迭地点着头,爬起来,踉跄着往外头跑去。
大皇子的面色又沉了一分,手指捏着玉珏,朝同样拧着眉面色难看的顾长文看了一眼。
二皇子静静地站在大皇子身后。面色藏在灯影下,让人看不出几分情绪来。
三皇子不动声色地往成明帝旁边靠了靠,拧着眉头,目光阴郁的盯着郑泰和喝道:“郑都司胆子也不小!难不成虎翼军连太医也要拦?”
“微臣失职,还请圣上息怒。”郑泰和眉头皱着,一脸的为难苦闷。脊背却挺得直直的,声音低沉有力,连偏殿中一片惊恐的女眷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虎翼军是圣上亲卫,万不敢置圣上安危于不顾。叶盛南带人擅闯禁宫,行为可疑。不得不拦……”
郑泰和的话尚未说完,紫宸殿外头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个浑身沾满了血迹的兵丁一手扯着门口处吓得面无人色的小内侍。一手拎着个血淋淋的胳膊闯了进来。
站在殿门口不远处的钱得良面色一白,眉头皱起来,压下胃里的翻涌,指着那兵丁喝道:“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那兵丁满身煞气,脸上血迹模糊,根本看不清面容,只冷冷地瞥了眼钱得良。
钱得良心头一悸。咽了口口水,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手指颤抖地指着那血肉模糊的胳膊喝道:“这等污秽之物岂能带入殿中?还不扔了?”
那兵丁闻言,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将手上吓得浑身打颤的小内侍砰地一声扔在了地上,随后俯身将地上血淋淋地胳膊捡了直接扔出去,又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直接绕过钱得良,走至郑泰和身旁,直直地往地上一跪,朝成明帝沉声道:“启禀圣上,叶盛南带人擅闯禁宫,图谋不轨,属下已废了他一条胳膊,其余人员皆已束手就擒。虎翼军折损十人,伤二十人。内侍宫女伤亡尚无确数。”
三皇子心头一凌,拢在袖中的手又重新握了起来,面色极为难看。大皇子铁青着脸,突然抬脚朝那兵丁踹了过去,厉声喝道:“如此形容,岂能面圣?还不滚出去?”
四皇子挑了挑眉,一脸惊讶诧异地盯着大皇子,随后又看了眼从地上爬起来的兵丁,嘴里啧啧地吸了口气,用指尖挑起那兵丁身上被血迹染红的衣袖,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朝郑泰和咳道:“郑都司带的人,果然是不同凡响,一个小兵都有这么大的能耐。哎,爷这会儿可是真发愁了,”说着又皱着眉头满脸苦恼慌张地望了眼成明帝,“这叶盛南擅闯禁宫少了条胳膊,外头的人指不定还少了别的什么呢!哎,爷一会儿还得去飞花楼,咳咳,还得回府……这血淋淋的模样,真让人恶心……爷可受不住!”说着又皱起了眉,不停地吸着气。
二皇子看着四皇子皱眉挤眼的模样,哭笑不得叹了口气,眉间带了几分苦恼,拉着大皇子的胳膊劝道:“大哥消消气吧。若不是虎翼军在外头,叶盛南指不定就直接闯进来逼宫了。”说着又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人群中一脸花白胡子的叶天明,“叶老将军是三朝元老,爷信得过。只是子孙不孝,叶老将军还得想开些!”
叶天明根本没理会二皇子的话,脸上的威严锐气半分不见,只往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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