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原鄙弃地瞄了眼温国公的背影,从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
“温家人心可真不小!温国公老了老了还想着要争功,偏偏儿子没哪个成器,他也不怕丢了温家百年的基业!”
卫清明吸了口气,恼怒地盯着卫清原斥道:“温国公怎样是温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我置喙!你不是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那圣人都教你这么随意指责人?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卫清原呐呐地住了口,被卫清明堵得无话可说,只得闷气地撇了撇嘴,扯着胡子猛地灌了口茶下肚。
卫清明将卫清原眼里的不以为意收入眼底,揉着额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被气多了反倒没脾气了,只无力地挥着手,厌弃地赶了卫清原出去。
卫清原巴不得不管朝廷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见卫清明挥手赶人,眉头一扬,嘿嘿笑着退出了屋。
外院里,温国公面色不善地出了卫国公府,温家的管事小心翼翼地瞄着温国公的脸色,堆起笑意迎了上去。
“国公爷……”
“回府!”温国公眼神凌厉中国带了几分压抑的怒气,出声打断了管事的话。
管事的忙住了口,胆战心惊地伏在地上,伺候温国公上了马车,又赶紧放了帘子,低声吩咐赶车的小厮赶紧驾车回府。
马车行到一半,温国公猛地掀开帘子喝止了赶车的小厮,皱着眉地朝一路飞奔着跟在马车后头的管事发了话:“你去西宁王府。找大姑奶奶,让她回来一趟!”
管事地跑得气喘吁吁,一边点头一边抹着脸上的热汗,扭头就往西宁王府的方向跑。跑了几步又想起不妥,猛地折了回来,拽过马车后头的一个小厮,气息不稳地吩咐道:“你去,回府请个嬷嬷,赶紧跟我一道去西宁王府。”
小厮迟疑着瞄了眼前头的马车。扯着管事的袖子劝道:“大管事,国公爷这会儿正急着,要小的回府去找了嬷嬷,您能赶得上?”
“哎,算了算了!”管事的一巴掌拍在小厮脑门上,咬着牙喘着粗气。顿了顿,拧起眉头转身飞奔而走。
这边温国公满肚子火气和焦虑,那边陈家的几位老爷也是一脸严肃加沉思,彼此看着,虽没怎么说话,屋子里却弥漫着一股躁动。
陈二老爷——吏部尚书陈弘道。脊背挺直地坐在书桌前,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似敲在在场几人的心口上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老三去国子监。”屋子里静默了好半晌,陈弘道才沉声开了口,脸色凝重,语气不容置疑。“内阁的位置,陈家不搀和!”
“二哥——”三老爷陈弘晏脸色微变。急急地叫了一声,话音未落。又被陈弘道凌厉的目光看得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深吸一口气,面色不虞地往后退了一步,扭着头没再说话。
四老爷陈弘正目光沉了下去,盯着陈弘道,虽没说话,但脸上的不赞同却十分明显。
“父亲退下来五六年了,咱们陈家这些年一直谨守本分。如今想要再进一步,也不是难事。”六老爷陈弘宽在屋子里环顾了一眼,摸着下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二哥在吏部也有十几年了吧……”
话未说完,陈弘道目光冷冽地射了过来,刮得陈弘宽心头一凌,随即移开了目光,看了眼一脸不平和愤懑的陈弘正和陈弘升一眼,不服气地冷笑道:“二哥想终老吏部,咱们兄弟也不敢多劝。三哥性子直,在翰林院和国子监都行。可四哥和五哥这位置,能再进一步就是天赐的机缘,何况圣上有意提拔陈家,这于陈家也是好事。二哥自己不愿入阁,也不能拦着咱们陈家一家人都不上进!陈家百年世家,若子孙都这样安于现状,这名头不要也罢!”
“你也知道陈家是百年世家!”陈弘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满脸盛怒,眼里冒着怒火,指着陈弘宽的鼻子面色通红地训斥道,“陈家百年的基业由不得你来指手画脚!”
陈弘晏斜眼看着屋子里气氛不对,陈弘宽和陈弘道这阵势剑拔弩张立马就能吵起来,忙扭回脖子扯了扯陈弘宽的胳膊,刚要劝一句,话还没出口却被陈弘宽冷着脸一把甩开了。
“是由不得我!”陈弘宽梗着脖子朝陈弘道顶了回去,面色不善地瞪着同样脸色难看的陈弘道吼道,“也由不得二哥说了算!”
“你……”陈弘道颤抖着手指,脸色因怒气而涨得通红,嗫嚅着嘴唇,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声,“混账!”满腔的怒火熊熊上窜,烧得喉咙火烧火燎的,后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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