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春光明媚,京郊内外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让人看着就心喜。林晚吃了近半个月的药,气色好了不少,极有兴致地出去看了两回快要开败的桃花。紧跟着朱四就来告了辞,急匆匆地往边关赶。至于后头下毒的推手,谁都没明说,但该查的仍旧让人盯着。
三月十八是林晚及笄的日子,一行人提前两天便从京郊的庄子里搬回了逸梅院。刘氏这几天也是忙得团团转,又要心忧王老夫人的病情又要张罗着请了各家太太夫人们过来观礼。王家二房,王烁母亲——萧夫人,也收到了请帖。
林家的请帖送到王家时是午后,萧夫人正倚在软榻上,由小丫头捶着腿,眯着眼睛打盹,听了婆子的禀报,半晌才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婆子手中的请帖,又闭着眼睛歇了好一会儿,这才挥开丫头,示意婆子将请帖递了上来。
略翻了翻帖子,萧夫人打着哈欠挥退了屋里的丫头,等人都退出去了,萧夫人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将手里的请帖往桌子上一扔,朝身边站着的阮嬷嬷抱怨道:“也不知道老太爷怎么想的,非得去跟林家攀亲!身份我就不说了,去年外头传了那么久,说那丫头命格不好,偏偏老太爷和五郎都不当回事!哎,五郎这孩子主意大,我这当娘的又不好多说,你说他怎么偏偏就看中那丫头了?陈家的姑娘哪个不好?”
阮嬷嬷忙堆出笑意上前劝道:“五爷从小就聪明有主意,又有老太爷手把手教导。夫人该高兴才是。至于五爷这亲事,都还没定下呢,夫人何必太过费神。我说句逾越的话,夫人莫怪,五爷看中林家六姑娘,也未必不是心里想着夫人。”
萧夫人瞌睡醒了些,微微往前坐了坐,示意阮嬷嬷继续。
“夫人想想,咱们是什么人家?说句得罪人的话。咱们王家身份摆在这儿,只有别人挤破了头往咱们家攀的,可从来没有咱们去攀人家的理儿。”阮嬷嬷瞄着萧夫人的脸色,顿了顿,这才继续笑道,“咱们家的少爷娶媳妇儿也用不着看什么身份。夫人心里不也不看中这些?只要女方人好,能贤惠持家,相夫教子便可。”
萧夫人眉头舒展了些,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我也犯不着去挑儿媳妇儿的身份,只要性子好,能好好持家教子就行。”
阮嬷嬷忙笑着奉承了一句:“这是夫人慈爱。我说句玩笑话。不论王家和五爷如何,就是看着您这样明理。多少人家的姑娘只怕都争着要做您的儿媳妇儿。”
萧夫人脸上都是笑意,从榻上站起来,拉着阮嬷嬷笑道:“还是嬷嬷知道我!你再好好说说,五郎看中林家那丫头,怎么就是心里想着我了?”
阮嬷嬷心里松了口气,开口解释道:“夫人想想,虽说想同咱们家结亲的人家不少。可人家姑娘性子如何,咱们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五爷是您亲身骨肉。对您的脾性哪里有不知道的?真要是儿媳妇儿娶回来了,甭管好不好,夫人慈爱,有什么不妥也不会同小辈计较。可五爷孝顺,断不会容下媳妇儿有不妥。前两天我还听五爷说呢,京城各家的贵女门向来是金尊玉贵,从小家人娇着惯着,脾气也大。五爷还开玩笑,说他先前见过的姑娘,就没有气性不大的。林家六姑娘从小失怙,却有刘三太太和姑太太用心教导,对长辈孝顺,性子也温和,外头各家小娘子都愿意同她交好。五爷先头仔细打听了,说这样的姑娘正好,知道孝顺夫人。夫人听听,五爷可不就是时时想着夫人吗?”
“五郎向来孝顺。”萧夫人感慨着叹了一声,脸上有喜有忧,迟疑道,“可外头那些传言……哎,我也不是真信这些。怕就怕外头那些人家信了,终究还是不好。”
“这是夫人明理。”阮嬷嬷笑着接了一句,“外头传的都是些没影儿的话,还真不能深信。年前我回家看我那小子,可巧就瞧见林家的马车往慈寿寺去了。我想着咱们家不是正好在看林家六姑娘吗?就上了点心,后头我路过慈寿寺,就去打听了,听寺里的僧人说,林姑娘是去见了寂悟大师。夫人也知道,大师向来不怎么见人,性子也洒脱随性,若不是入了大师的眼,也见不了人。我本来想着回来跟夫人说说,哪知道人老了,这记性也差了,夫人如今提起来我才想起还有这么回事!”
“嬷嬷还年轻着呢!”萧夫人眉开眼笑,重新拿起桌子上的请帖仔细看了起来,朝阮嬷嬷吩咐道:“算了,既然人家巴巴地送了帖子来,也是心诚,刘三太太办事向来让人挑不出错。你去库房看看,有什么能看的东西,回头拿给我瞧瞧。”
阮嬷嬷忙笑着应了。
三月十八,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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